蚂蚁搬家过春节攻略(婆家18口人过年团聚)

蚂蚁搬家过春节攻略(婆家18口人过年团聚)

admin 2025-10-08 看点 1 次浏览 0个评论

电话是陈阳打来的。

蚂蚁搬家过春节攻略(婆家18口人过年团聚)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他说,今年过年,我爸妈,我大伯一家,我二叔一家,还有我姑姑他们,都过来。

我握着手机,指尖有点凉。

窗外,冬天的阳光像一层薄薄的蜂蜜,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一点暖意都没有。

我没说话,听着他在电话那头略带一丝讨好的声音。

他说,大概,十八口人吧。

十八。

这个数字在我脑子里滚了一下,像一颗冰冷的铁球。

我的房子,我亲手布置的每一个角落,我书房里那些需要恒温恒湿的老书,我工作台上那些还没拼好的微缩模型,瞬间都变成了一片嘈杂的背景。

我能想象到,孩子们尖叫着跑过我刚拖干净的地板,大人们的麻将声和烟味会淹没我喜欢的香薰。

我甚至能闻到,空气里会弥漫着各种菜肴混合在一起的,油腻又热闹的味道。

而我,会被淹没在“嫂子”“弟妹”的称呼里,变成一个没有名字的,负责添茶倒水、洗洗涮涮的符号。

陈阳还在说,就委屈你一阵子,过年嘛,图个热闹。

我轻轻“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我站了很久。

阳光从窗户斜着照进来,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明亮的光斑。

灰尘在光斑里跳舞,每一粒都那么清晰,那么自由。

我走过去,蹲下来,用手指碰了碰那片光。

不暖。

但很亮。

我打开手机,订了一张票。

去哪都行,只要不是这里。

出发那天,我起得很早。

天还没亮,城市像一只沉睡的巨兽,只有零星的灯火是它未闭上的眼睛。

我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摸索着穿好衣服,拖着早就收拾好的小行李箱。

经过客厅,我看到了沙发上搭着的,准备给客人们用的新被褥,红红绿绿的,像一堆即将盛开的,俗气的花。

我没有回头。

门在我身后轻轻合上,发出“咔哒”一声。

那声音,像是一个句号。

也像是一个开始。

我去了南方的一座古城。

飞机落地时,一股潮湿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植物和泥土的混合气息。

和北方那种干冷的,刀子一样的空气完全不同。

这里的冬天,是柔软的。

我找了一家临水的客栈住下。

推开窗,就能看到一条窄窄的河,乌篷船悠悠地从窗下划过,船夫的歌声断断续续,被水汽氤氲得有些不真切。

我什么也没干。

就是每天坐在窗边,看河水,看船,看对岸屋檐上长出的青苔。

有时候,我会泡一壶茶。

茶叶在滚水里舒展开,茶香一点点弥漫开来,是那种清苦又回甘的味道。

我的心,也像那片茶叶一样,在陌生的水土里,慢慢地,舒展开来。

我不再去想那十八口人。

不去想我的房子此刻正被怎样地占据着。

我只是在这里,呼吸着,感受着。

有一天下午,我在古城里闲逛,走进一条很深很深的巷子。

巷子两边是斑驳的白墙,墙上爬满了枯藤。

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踩上去,能听到清晰的回响。

“哒,哒,哒。”

那声音,好像是踩在时间的心跳上。

巷子尽头,有一家很小的店,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补书人”。

我推门进去,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

店里很暗,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旧书。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墨水和胶水混合的奇特味道。

那是我最熟悉的味道。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正戴着老花镜,在一盏台灯下,用一把小小的镊子,小心翼翼地修复着一页破损的古籍。

他的动作很慢,很稳,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手里的那页纸。

我没有打扰他,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阳光从高高的天窗照下来,刚好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家”。

一个能让你安放灵魂,沉浸在自己热爱的事物里,不被任何人打扰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爷爷抬起头,看到了我。

他笑了笑,露出缺了几颗牙的牙床。

他说,小姑娘,喜欢书?

我点点头。

他说,书是有生命的,你对它好,它也会对你好。

他指着手里那本书说,这本书,传了五代人了,每一代人都在上面留下了痕迹。你看这儿,是个茶渍,可能是某位先人看书时打盹了。这儿,有个小小的指印,可能是个孩子偷看时留下的。

“这些痕迹,不是残缺,是故事。”

我看着那页泛黄的纸,忽然有些想哭。

我的那些书,我的那些模型,它们是不是也在经历着它们自己的“故事”?

只是那些故事,不是我愿意赋予它们的。

离开古城,我去了海边。

我选了一个很偏僻的小渔村,游客很少。

每天,我就坐在沙滩上,看潮起潮落。

海水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沙滩,带走一些东西,又留下一些东西。

贝壳,海草,还有被磨圆了的玻璃碎片。

傍晚的时候,太阳会把整片海都染成金色。

渔船唱着晚歌,慢悠悠地回到港口。

海风吹在脸上,带着咸咸的味道,有点腥,但很自由。

我开始给陈阳打电话。

不是质问,也不是抱怨。

我只是告诉他,我今天看到了什么样的海,听到了什么样的浪声。

我告诉他,我在古城遇到的那个补书人。

电话那头,他总是沉默很久。

然后,会轻轻地说,你开心就好。

我知道,他不懂。

他不懂为什么一本书,一个模型,一个安静的下午,对我来说那么重要。

在他的世界里,亲情的热闹,人际的往来,才是生活的重心。

我们没有谁对谁错。

我们只是,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而婚姻,就是试图在这两个世界之间,搭建一座桥。

只是现在,这座桥,好像有点摇摇欲坠。

旅途的最后一站,我回了我的老家。

一个早就被遗忘在地图角落里的小镇。

我凭着记忆,找到了我外婆住过的老房子。

房子已经没人住了,院子里长满了荒草。

锁已经锈住了,我找了块石头,砸了很久才砸开。

推开门,一股尘封已久的,混杂着灰尘和霉味的气息涌了出来。

阳光从破了洞的窗户纸里照进来,在空中切割出无数道光柱。

我看到了外婆用过的缝纫机,上面还搭着一块没用完的蓝印花布。

我看到了墙上挂着的,已经褪了色的全家福。

照片上,外婆抱着小小的我,笑得一脸慈祥。

我走进里屋,打开那个落满了灰的樟木箱子。

箱子里,是外婆留下的东西。

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一个装着各种票证的铁皮盒子,还有一本厚厚的日记。

我坐在小板凳上,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一页一页地翻看外婆的日记。

外婆的字很娟秀。

她记录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今天买了二斤肉,给孩子们解馋。

家里的米缸快见底了,得想想法子。

邻居家的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真喜庆。

……

我一页一D一页地看下去,仿佛看到了外婆的一生。

她的一生,好像就是被这些琐碎的,为家人操劳的事情填满的。

她好像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可是,翻到最后几页,我看到了一段不一样的话。

那是在外公去世后,舅舅们要把她接到城里去住,她不愿意,一个人守着老房子。

她写道:

“他们都说我孤单,说我傻。可他们不知道,每天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我搬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听着风吹过树叶的声音,看着蚂蚁搬家,我就觉得,这辈子,值了。”

“我这一辈子,为老头子活,为孩子们活,现在,他们都长大了,飞走了,我总得,为自己活几天吧。”

“这间屋子,这个院子,就是我的根。根在这里,我才觉得安稳。”

我合上日记本,眼泪掉了下来。

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根”。

那个地方,不一定很大,不一定很华丽。

但它必须是安全的,是能让你卸下所有防备,安放灵魂的地方。

对我来说,我的那个家,我的书房,我的工作台,就是我的“根”。

我逃离的,不是那十八口亲戚。

我是在捍卫我的“根”。

回程的火车上,我靠着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

田野,村庄,城市……

一切都变得模糊。

我的心里,却前所未有地清晰。

我知道,我该回去了。

不是回去妥协,而是回去战斗。

用一种,温柔而坚定的方式。

火车到站,是下午三点。

我没有让陈阳来接我。

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在熟悉的街道上。

春节已经接近尾声,但空气里还残留着鞭炮的硫磺味。

家家户户的窗户上,都贴着红色的窗花和福字。

很喜庆。

也很陌生。

我走到我家楼下,抬头往上看。

我家的窗户开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晾在阳台上,像一面面占领的旗帜。

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单元门。

楼道里,充斥着各种声音。

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说笑声,电视机的声音……

还有一股浓重的,炖肉和油烟混合的味道。

我一步一步,走上楼梯。

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上。

我站在家门口,掏出钥匙。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咔哒。”

门开了。

那一瞬间,我以为我走错了。

玄关处,堆满了各种鞋子,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横七竖八,像一个小型垃圾场。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

有烟味,有酒味,有汗味,有剩菜剩饭发酵的酸味……

我屏住呼吸,走了进去。

客厅里,比我想象的还要混乱。

地上到处是瓜子壳,花生皮,果皮纸屑。

沙发上,几个我不认识的男人正光着膀子打牌,烟雾缭绕。

我的那张米白色的布艺沙发,已经变成了灰黑色,上面还有几块深色的油渍。

茶几上,堆满了酒瓶,烟灰缸,还有吃剩的果盘。

我最喜欢的那套陶瓷茶具,被用来当烟灰缸,里面塞满了烟头。

电视开着,声音巨大,放着我从没看过的搞笑综艺。

几个孩子在地上追逐打闹,其中一个,正拿着我的一个微缩模型当玩具,在地上拖来拖去。

那是***版的天坛祈年殿,我花了一个多月才拼好的。

现在,它的一角已经被磨掉了漆。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

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环顾四周。

我的家,我那个一尘不染,充满了我个人气息的家,已经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嘈杂的,脏乱的公共场所。

墙上,有孩子画的蜡笔画。

地板上,有黏糊糊的糖渍。

我养的那盆文竹,叶子黄了一半,花盆里被人弹满了烟灰。

没有人注意到我。

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热闹里。

我像一个闯入者,一个幽灵,站在自己家的废墟上。

我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我的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

我推开门。

里面的景象,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的书桌,被当成了临时的饭桌。

上面摆着吃剩的饭菜,油腻的汤汁洒得到处都是。

我那些珍藏的老书,被随意地堆在角落里,有的被抽出来当了垫脚的,有的书页被折了角。

我工作台上的那些零件和工具,被弄得乱七八糟。

几个半成品的模型,有的被掰断了,有的被拆得七零八落。

我看到,我那个还没完成的,苏州园林的微缩模型,假山被人拿走了,小桥也断了。

池塘里,被人扔了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核。

那一刻,我没有愤怒。

我只是觉得,很冷。

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彻骨的寒冷。

我慢慢地走过去,弯下腰,捡起那个断掉的小桥。

木质的,很轻。

上面有我用刻刀一点一点雕出的纹路。

现在,它断了。

就像我心里的某根弦,也“啪”地一声,断了。

就在这时,陈阳进来了。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尴尬。

“你……你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他走过来,想拉我的手。

我躲开了。

我举起手里那截断掉的小桥,看着他。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这是什么?”

他看了一眼,眼神躲闪。

“小孩子不懂事,弄坏了,回头我再说他们。”

“再说?”我重复了一遍,忽然觉得很想笑。

“陈阳,你看看这里。”

我指着满屋的狼藉。

“看看我的书,看看我的模型,看看我们的家。”

“这还是我们的家么?”

我的声音不大,但客厅里的喧嚣,好像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都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他们的脸上,带着好奇,探究,还有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一个看起来像是陈阳大伯母的女人,扯着嗓子说:“哎呀,弟妹回来了啊!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准备准备。”

她嘴上说着准备,人却还坐在牌桌上,没有动。

另一个女人,大概是姑姑,笑着说:“就是,一家人,别这么见外。你这房子大,住着就是舒服。”

她们的话,像一根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在她们眼里,我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只是一个,提供房子的,附属品。

陈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拉了拉我的胳膊,压低声音说:“先进屋,先进屋再说,别让大家看笑话。”

笑话?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很陌生。

这个我爱了很多年的男人,这个我以为可以和我共度一生的男人。

在这一刻,他关心的,不是我的心碎,不是我们被毁掉的家。

而是,所谓的“面子”,所谓的“不要让大家看笑笑话”。

我甩开他的手。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走到客厅中央,拿起一个垃圾袋。

然后,我开始收拾。

我把地上的瓜子壳,一点一点地扫进簸箕里。

我把茶几上的酒瓶,一个一个地装进垃圾袋。

我把那个被当成烟灰缸的茶杯,拿去厨房,用钢丝球,一遍一遍地刷。

我的动作很慢,很安静。

整个客厅,只有我发出的声音。

扫帚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酒瓶碰撞的“叮当”声。

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看着我。

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种热闹的,喧嚣的气氛,被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寂静所取代。

他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尴尬和不知所措。

陈阳站在那里,几次想开口,但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把客厅收拾出一个大概的模样。

然后,我走进书房。

我把那些被弄乱的书,一本一本地重新摆好。

我把那些被损坏的模型零件,一个一个地捡起来,放进收纳盒里。

我用湿抹布,一点一点地擦掉桌子上的油污。

我做得很认真,很专注。

仿佛我不是在收拾一个烂摊子,而是在进行一个神圣的仪式。

我在用我的行动,宣告我的主权。

我在用我的沉默,表达我最强烈的抗议。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

久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客厅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离开了。

他们大概是觉得没趣,也可能是感到了那种无声的压迫。

最后,整个房子里,只剩下我和陈阳。

他站在我身后,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对不起。”他说,声音沙哑。

我没有回头。

我手里拿着那个断掉的小桥,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断口处粗糙的木刺。

“陈阳,”我开口,声音也有些哑,“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说,你会给我一个家。”

“一个可以让我安心,可以让我做自己的家。”

“我以为,你懂的。”

他走上前来,从背后抱住我。

他的怀抱,曾经是我最温暖的港湾。

但现在,我只觉得冰冷。

“我……我只是觉得,过年,人多热闹。”他笨拙地解释着,“我没想到他们会这样,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我打断他。

“你以为他们会爱护这个家,就像我们一样?”

“你以为他们会尊重我的书,我的爱好,就像你一样?”

“陈-阳,他们不是我们。在这个家里,他们是客。而我,是主-人。”

最后两个字,我说的很慢,很重。

他沉默了。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

我轻轻地,挣脱了他的怀抱。

我转过身,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我这次出去,回了一趟外婆家。”我说。

我把外婆日记里的那段话,复述给了他听。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根。一个能安放灵魂的地方。”

“这个房子,就是我的根。”

“今天,我的根,被刨了。”

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不是因为委屈,不是因为愤怒。

而是一种,深深的,无力的悲哀。

为我被践踏的领地,也为我们之间那道看不见的,巨大的鸿沟。

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很久。

或者说,是我说了很久,他在听。

我把我所有的感受,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了他。

从接到他电话时的窒息,到旅途中的释然,再到推开家门时的绝望。

我告诉他,那个补书的老爷爷,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匠心和尊重。

我告诉他,外婆的日记,让我明白了什么是自我和坚守。

我告诉他,我爱的,不仅仅是他这个人。

我爱的,是我们共同建立起来的,那个有秩序,有温度,有彼此尊重的,小小的世界。

而现在,这个世界,被打破了。

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我,任由我的眼泪打湿他的肩膀。

直到我说累了,哭累了。

他才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疲惫而郑重的语气说:

“我懂了。”

“对不起。”

“以后,再也不会了。”

那之后的几天,我们没有再说话。

我们只是,一起,默默地,修复我们的家。

我们把所有的床单被罩都拆下来,洗了,在太阳下暴晒。

阳光的味道,一点点驱散了房间里残留的,陌生的气味。

我们把沙发套拆下来,送去干洗。 幸运飞艇开奖结果

我们跪在地上,用清洁剂,一点一点地擦掉地板上的污渍。

我们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让新鲜的空气流进来,带走那些沉闷和压抑。

陈阳承担了大部分的体力活。

他把那些被弄坏的家具,一件一件地修理好。

他把墙上乱七八糟的蜡笔画,用砂纸轻轻磨掉,重新刷上墙漆。

他做得很认真,甚至有些笨拙。

有好几次,我都看到他对着一个坏掉的桌子腿,研究很久,然后上网查视频,一点一点地学着修复。

而我,则专注于我的书房。

我把每一本书都拿出来,用软布擦去灰尘,检查是否有破损。

我把那些被损坏的模型,小心翼翼地分类放好。

有些,已经无法修复了。

我看着那些残缺的零件,心里还是会疼。

但奇怪的是,没有了那种绝望的感觉。

反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平静。

有一天下午,我正在用胶水,试图粘合那个断掉的小桥。

陈阳走进来,递给我一杯热牛奶。

他看着我手里的东西,轻声说:“这个……还能修好吗?”

我摇摇头:“不行了,断口的地方,结构已经坏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扔了吧,”他说,“我再给你买一套新的,买个更大,更好的。”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不用了。”

我把那截断桥,放在了工作台最显眼的位置。

“就让它这样吧。”

“为什么?”他很不解。

“因为它会提醒我,”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有些东西,一旦破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它也会提醒你。”

他的身体,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他低下头,很久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听懂了。

那次事件,像一场地震,震松了我们婚姻的地基。

但它也让我们,看清了地基下面,那些一直被我们忽略的,深刻的裂痕。

我们开始学习,如何真正地沟通。

不再是,我说,你不懂。

或者,你妥协,我不满。

我们开始尝试,去走进对方的世界。

他会陪我一起,安安静D地看一下午的书。

虽然我知道,他可能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但他会把手机调成静音,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也会陪他,去看他喜欢的球赛。

虽然我分不清谁是谁,但看到他进球时兴奋的样子,我也会跟着笑。

我们开始,为我们的家,设立边界。

我们共同制定了一份“家庭公约”。

比如,任何一方的亲戚来访,超过三天,必须提前一周通知对方,并征得对方的同意。

比如,任何来访的客人,都不能随意进入书房和工作间。

比如,我们家,不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举办大型聚会的场所。

这份公约,被我们打印出来,装在相框里,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幸运飞艇开奖直播 我知道,这在很多人看来,是小题大做,是不近人情。

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是我们为了保护我们的小世界,不得不筑起的一道围墙。

第二年春节前,陈阳的手机又响了。

是他妈妈打来的。

他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是他妈妈热情洋溢的声音:“儿子,今年我们还过去过年啊,你大伯他们都说,你家住着宽敞,热闹!”

我正在浇花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我看着陈阳。

他的目光,和我对上了。

我看到他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用一种很平静,但很坚定的语气说:

“妈,今年你们别过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今年,我和小雅,想两个人过。”

“我们已经订好了去旅行的机票。”

“你们要是想热闹,我出钱,给你们在老家县城最好的酒店,订个大包间,你们聚。”

电话那头,他妈妈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我们是外人吗?去你家过个年怎么了?”

“你是不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陈阳没有生气,也没有争辩。

他只是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妈,小雅不是外人,她是我妻子,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这个家,是我们两个人的。我们有权利,决定我们想怎么过年。”

“钱,我明天就打给你。就这样吧,我挂了。”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整个过程,他一直看着我。

他的眼神里,有歉意,有决心,还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属于一个成年男人的,担当。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书房里那个断掉的小桥,好像,也不是那么刺眼了。

有些东西,破碎了,就回不去了。

但有些东西,可以在废墟之上,重建。

而且,会比以前,更坚固。

那个春节,我们真的去旅行了。

我们去了北欧,去看极光。

在冰天雪地的小木屋里,我们围着壁炉,喝着热红酒。

窗外,是漫天的星辰,和如梦似幻的,舞动的绿色光带。

没有电话,没有催促,没有喧嚣。

只有我们两个人,和这片宁静而浩瀚的,天地。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忽然觉得,这才是“年”。

年,不是一场必须完成的热闹仪式。

年,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年将尽的时候,停下来,回头看看一起走过的路,然后,握紧彼此的手,继续走向,未知的,新的一年。

旅行回来,我们的小家,还是和我们离开时一样。

干净,整洁,充满了阳光和我们喜欢的味道。

我走进书房,看到我的工作台上,多了一个东西。

是一个全新的,还没有拆封的,苏州园林的微缩模型。

和我之前那个,一模一样。

旁边,还有一张卡片。

是陈阳的字迹。

上面写着:

“老婆,欢迎回家。”

“这一次,我们一起,把它建得更美,好吗?”

我拿起那个盒子,很沉。

我知道,那里面装的,不只是模型。

更是我们失而复得的,对家的承诺,和对彼此的,尊重与爱。

我笑了。

眼泪,却又一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这一次,是甜的。

后来,我把那个断掉的小桥,和我新完成的苏州园林模型,并排放在了一起。

每一次看到它们,我都会想起那段,像过山车一样的经历。

它让我明白,婚姻,不是一个人的退让,也不是一个人的牺牲。

它是一场,需要两个人,共同学习,共同成长,共同守护的,漫长的修行。

家,也不是一个简单的,遮风避雨的物理空间。

它是一个,需要用爱,用尊重,用边界感,去精心浇灌的,灵魂栖息地。

我很庆幸,在那场风暴之后,我和陈阳,都学会了,如何成为一个,更好的,家的守护者。

我们依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会有争吵,会有分歧。

但我们知道,只要我们还愿意,一起去修复,一起去重建。

我们的家,就永远不会,真正地,倒塌。

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洒在我的书桌上。

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的纸香,和新模型的木香。

一切,都那么安静,那么美好。

我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这就是我,用一场逃离,换回来的,人间烟火。

转载请注明来自Nkqfj,本文标题:《蚂蚁搬家过春节攻略(婆家18口人过年团聚)》

每一天,每一秒,你所做的决定都会改变你的人生!

发表评论

快捷回复:

评论列表 (暂无评论,1人围观)参与讨论

还没有评论,来说两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