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美女睡衣攻略(金瓶梅李瓶儿主动嫁入西门府)

脱美女睡衣攻略(金瓶梅李瓶儿主动嫁入西门府)

admin 2025-09-28 热文 3 次浏览 0个评论

那根皮带是意大利手工皮的,牌子我叫不上来,只知道是陈思安只在最重要的会议上才系的那一根。此刻,它安静地盘在真丝床单上,像一条冬眠的蛇。

脱美女睡衣攻略(金瓶梅李瓶儿主动嫁入西门府)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我赤着脚,踩在冰凉的黑檀木地板上,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夜景,璀璨得像一盘被打翻的钻石。三个月前,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站在这里,成为这片钻石星河的女主人。

“在想什么?”陈思安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带着高级沐浴露的清冽香气,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腹肌滑落。他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窝,声音带着一丝满足的慵懒,“我们的家,喜欢吗?”

我点点头,把脸埋进他温热的胸膛,轻声说:“喜欢。”

何止是喜欢。

我叫苏萍,今年三十五岁。一年前,我还是个寡妇,守着一家小小的花店,和一份对亡夫无法言说的思念。我的前夫,林桥,是个中学老师,温和、朴素,像一杯永远温吞的白开水。他走得突然,一场车祸,连句道别都没留下。他留给我一间还着月供的房子,十几万存款,和一个巨大的、名为“未来”的空洞。

我是在一个该死的雨天认识陈思安的。那天花店漏水,我手忙脚乱地抢救那些娇贵的荷兰郁金香,狼狈得像一只落汤鸡。他的黑色辉腾停在门口,司机撑着伞过来问:“请问,苏萍女士在吗?陈先生想订一束花。”

我抬起头,看见了后座上那个男人。他摇下车窗,对我微微一笑。窗外的雨声、漏水的滴答声、我的心跳声,在那一刻,全都乱了节奏。

他就是陈思安,金融圈里一个近乎传奇的名字。四十岁,离异,英俊,多金。我们之间,隔着一个阶层的鸿沟。可他却对我展开了狂热的追求。他会包下整个餐厅,只为和我吃一顿饭;他会开三个小时的车,只为给我送一份刚出炉的夜宵;他会在我通宵打理花材时,安静地坐在一旁,看文件,陪着我。

我的朋友劝我:“苏萍,你小心点。这种男人,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你玩不过他的。”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我觉得自己是特别的。他看我的眼神,那种混杂着欣赏和疼惜的目光,是我在林桥那里从未见过的。林桥爱我,但他爱的是那个安稳、平淡的我。而陈思安,他似乎看到了我骨子里隐藏的、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火焰。

他向我求婚时,说了一句话,让我彻底缴械投降。

他说:“苏萍,别再守着过去了。把你的手给我,我带你去看一个更大的世界。你不需要再为漏水的屋顶和下个月的房贷发愁,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我哭了。不是因为感动,而是一种长久压抑后的释放。我厌倦了在深夜独自计算收支,厌倦了对着亡夫的照片自言自语,厌倦了那种随时可能被生活洪流倾覆的不安感。

我渴望一个港湾。而陈思安,他就是那个金碧辉煌、能抵御一切风浪的港湾。

为了表示我的决心,我卖掉了花店,卖掉了我和林桥的房子。我把那笔不算少,但在陈思安看来或许微不足道的四百多万,全部转入了他为我们设立的一个“家庭信托基金”账户。

我把我的过去,连根拔起,全部献祭给了他。

“在发什么呆?”陈思安的手在我腰上收紧了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道,“是不是累了?”

我回过神,摇摇头,转身吻了吻他的嘴唇,“没有。只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他笑了,捏了捏我的脸,“傻瓜,这不是梦。”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刚刚换上的真丝睡裙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件睡衣,颜色太素了。明天我让品牌方送最新款的过来,给你挑。”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件睡衣是我自己买的,我喜欢它淡雅的米白色。但迎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我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好。”

他满意地笑了,抱起我,走向那张宽大的床。

夜色温柔,他身上的气息将我包裹。我闭上眼睛,努力忽略心中那一丝微弱的、针扎般的不安。我想,这大概就是婚前焦虑吧。一切都会好的。我已经抓住了我能抓住的、最好的未来。

只是,我没有看见,他转身时,目光扫过床单上那条盘踞的皮带,眼神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冰冷的幽光。

【引子完】

第一章 笼中雀

婚后的生活,比我想象中更加……清闲。

陈思安不让我出去工作。他的理由无懈可击:“我太太如果还需要抛头露面去赚钱,那是我的无能。你的人生,应该是用来享受的,不是用来消耗的。”

他给我办了本市最高级的健身会所年卡,请了私人瑜伽教练,我的衣帽间每天都有最新的款式送来,多到我甚至来不及拆掉吊牌。他会把一张没有额度的黑金卡塞进我钱包里,然后摸摸我的头说:“随便刷,刷到我破产为止。”

我像一只被精心饲养的金丝雀,住进了华美的笼子。起初,我享受这种被宠溺的感觉。我学着做精致的西点,学插花,学品酒。我努力让自己配得上“陈太太”这个身份。

可渐渐地,我发现这个笼子,虽然镶金嵌玉,却在无声无息地收紧。

我的朋友们,渐渐和我疏远了。不是她们不想找我,而是陈思安总有办法让我们的聚会泡汤。

“小雅要结婚了?份子钱我让助理送过去,你就别去了,那种场合人多眼杂,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丽丽生孩子了?我让司机送些顶级的燕窝过去。月子中心细菌多,你身体弱,还是别去探望了。”

有一次,我最好的朋友周濛从国外回来,我们约好了一起喝下午茶。我特意没有告诉陈思安。可我前脚刚坐下,后脚他的电话就来了。

“在哪儿?”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和濛濛在外面喝东西。”我有些心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他说:“那家店的提拉米苏不错。我让司机过去接你们,晚上回家吃饭,我让张妈做了你爱吃的佛跳墙。”

我挂了电话,周濛看着我,眼神复杂。“苏萍,他查你岗?”

“没有,”我立刻否认,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他……他只是关心我。”

周濛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那顿下午茶,我们吃得索然无味。我能感觉到,我和她之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那层膜,是陈思安用金钱和“关心”编织起来的。

让我第一次感到彻骨寒意的,是他母亲过来的那几天。

他母亲是从乡下来的,一辈子节俭惯了,在我们这个大得像迷宫的家里,显得局促不安。她不会用智能马桶,不敢开中央空调,甚至连抽油烟机都用不明白。

陈思安对她,客气,但疏离。

那天下午,陈思安不在家。我闲着没事,就教婆婆用微信视频。她有个孙女,是陈思安和他前妻生的,判给了对方,一年也见不到几面。

我把手机调好,拨通了视频。屏幕那头出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奶奶”。

婆婆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对着屏幕,小心翼翼地,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宝贝似的,嘴里不停地念叨:“哎,哎,是奶奶……囡囡又长高了啊……”

她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开了花。看着她那副样子,我的心也跟着软成一片。我想起了林桥的妈妈,她也是这样,每次视频,总要拉着我说上一个多小时的家常。

就在这时,门开了,陈思安回来了。

他看到我们挤在沙发上,对着手机笑得开怀,眉头立刻锁了起来。

“在干什么?”他走过来,声音冷得像冰。

“思安,你回来了,”婆婆高兴地举起手机给他看,“你看,是囡囡!苏萍教我用的这个……”

陈思安看都没看屏幕一眼,直接从她手里抽走了手机,按掉了视频。

“妈,”他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您这么大年纪了,眼睛不好,别总盯着这些东西看。伤眼睛。”

婆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搓着手,局促地低下头,“我……我就是想看看孩子……”

“想看,我让司机带您去看。搞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他说着,把手机扔在茶几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闷响。

我忍不住开口:“思安,妈只是想女儿了。我教她用一下,以后也方便。”

他转过头来看我,那眼神让我打了个寒噤。那是一种审视,一种警告。

“你倒是清闲,”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时间教这些,不如多花点心思在自己身上。你看看你今天穿的,这是什么料子?我说过多少次,让你别穿这些不上档次的东西。”

我身上穿着一件纯棉的家居服,舒服,自在。但在他眼里,却成了“不上档次”。

那一刻,客厅里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光芒万丈,却照得我浑身发冷。我看着低头不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的婆婆,再看看眼前这个西装革履、一脸漠然的丈夫,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家,不是港湾。

是个金碧辉煌的……牢笼。

【第一章完】

第二章 第一道裂痕

真正让我和陈思安之间产生第一道裂痕的,是我弟弟苏强的事。

苏强在老家开了个小小的装修公司,为人实诚,但脑子不活络。前两年行情好,赚了点钱,今年市场一收紧,资金链一下子就断了。几个工地等着开工,材料商催着要钱,工人的工资也发不出来。

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哑了。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在电话那头,几近哽咽。

“姐,你能不能……先借我二十万周转一下?我发誓,年底结了款,我立马还你!”

我心里一紧。二十万,对我来说,放在以前,那是天文数字。可现在……我想到那个“家庭信托基金”,那里面有我卖房卖店的四百多万。动用二十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晚上,等陈思安心情不错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提了这件事。

我靠在他怀里,一边给他捏着肩膀,一边用最柔和的语气说:“思安,我弟弟公司最近遇到点困难,想……想从我们的基金里,先挪二十万给他周转一下。年底就能还回来。”

他原本放松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慢慢地坐直了身体,拿开了我搭在他肩上的手。他打开床头柜,拿出雪茄和剪刀,专注地剪着雪茄,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浓白的烟雾。

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我们的基金?”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苏萍,你是不是对我设立的这个基金,有什么误解?”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这个账户里的钱,是我在做统一的资产配置。有严格的投资计划和周期。每一分钱,都有它的用处。不是你的,或者我的,是我们这个‘家’的未来。你懂吗?”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字字句句都插在我心上。“可是……那里面有我的钱。我只是借,又不是不还。”

“你的钱?”他笑了,那笑声里充满了轻蔑,“苏萍,你那点钱,放进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交给我,是让你过上好日子,不是让你拿去填你家那个无底洞的。”

“他是我弟弟!”我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弟弟?”他把雪茄按在烟灰缸里,猛地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步,“一个连自己生意都搞不明白的失败者!我们家的钱,是用来投资未来的,不是用来给失败者买单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我气得浑身发抖,“陈思安,那是我唯一的弟弟!”

“所以呢?”他猛地转过身,双眼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凶狠和鄙夷,“苏萍,你搞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你是我陈思安的太太!你以前那个小门小户的家,那些穷亲戚,早就该断干净了!你还想拖着那些累赘,陪你一起过好日子?做梦!”

“你……你混蛋!”我气得眼泪都涌了上来。

就在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我和林桥刚结婚不久,我妈突发脑溢血,急需一笔手术费。我们俩刚买了房,手里一点积蓄都没有。我急得团团转,林桥二话不说,把他攒了两年钱才买下的那辆宝贝得不得了的摩托车,半价卖给了车行。

他拿着那笔皱巴巴的钱塞到我手里,摸着我的头说:“别怕,有我呢。钱没了可以再赚,妈的命只有一条。”

那个下午,阳光很好,他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笑容腼腆又坚定。

……

“啪”的一声,陈思安将一个水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苏萍!你那是什么眼神?”他怒吼道,“你在想谁?是不是在想你那个死鬼前夫!”

我的心,被他这句话狠狠刺穿。所有的委屈、愤怒、失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一股冰冷的绝望。

我看着他,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是璀璨的星河,窗内是破碎的寂静。

良久,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了态。他烦躁地耙了耙头发,转身走进了书房,“砰”的一声,摔上了门,然后是上锁的声音。

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卧室里,脚边是晶莹的玻璃碎片,像我那颗同样摔得粉碎的心。

我忽然明白了,我卖掉的,不仅仅是房子和花店。

我卖掉的,是我的退路。

【第二章完】

第三章 温情炸弹

冷战持续了三天。

三天里,陈思安没有跟我说一句话。他早出晚归,回家就钻进书房。张妈做的饭菜,他一口不动。这个巨大的房子,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我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我给弟弟打了电话,说钱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我没敢告诉他我和陈思安吵架了,只说投资的钱取出来手续比较麻烦。弟弟在电话那头很懂事地说:“姐,算了,你别为难了,我自己再想办法。”

他越是这样说,我心里越是难受。

第四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了很多,想到了林桥,想到了我的花店,想到了以前虽然清贫但自由的日子。我甚至开始怀疑,我嫁给陈思安,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卧室的门,轻轻地开了。

陈思安走了进来。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月光,我看到他手里提着一个蛋糕盒子。

他走到床边,坐下,把盒子放在床头柜上。

“还没睡?”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沙哑。

我没做声,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感觉到床垫陷了下去,他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我。他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很暖。

“对不起。”他说。

我的身体一僵。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里,呼吸温热,“公司有个项目出了大问题,我压力太大了。那天,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更不该说那些混账话。”

他抱得很紧,仿佛怕我消失一样。

“我只是……太害怕失去现在的一切了,苏萍。我害怕我们之间,掺杂进任何不确定的因素。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不能有任何闪失。”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脆弱和疲惫。

我的心,不争气地软了。

他转过我的身体,让我面对着他。月光下,我看到他眼中的红血丝,和他眉宇间化不开的疲惫。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光鲜亮丽的男人,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

“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他吻了吻我的额头,然后打开了那个蛋糕盒子。

里面,是我最爱吃的那家法式甜品店的栗子蒙布朗。那家店在城市的另一端,开车过去,来回要两个小时。

“我记得你喜欢吃。”他用叉子喂了一口到我嘴边,“尝尝,还是不是那个味道。”

栗子泥的香甜,在口腔里化开。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也许,他只是压力太大了。也许,他真的是太在乎我了。我这样告诉自己。是我太敏感,太小题大做了。

那天晚上,我们和好了。他抱着我,一遍遍地道歉,一遍遍地说着爱我。我选择相信他,或者说,我选择麻痹自己,让自己去相信他。

可是,那根刺,一旦扎进了心里,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我开始留了心眼。我试着登录那个所谓的“家庭信托基金”的网上银行,却发现需要回答三个密保问题。

“您母亲的生日?”

“您小学的校名?”

“您的第一辆车的型号?”

所有的问题,都指向他,而不是“我们”。我一个也答不上来。

这件事,像一粒沙子,硌在了我的心里。

我不敢再问陈思安,但我找到了一个机会。我借口说想了解一下他前妻的育儿经验,毕竟以后可能要和他的女儿相处,然后通过一个我们共同认识的、关系比较远的朋友,要到了他前妻的联系方式。

我给她发了条信息,措辞非常客气。

她回得很快,也很冷淡。对于孩子的事情,她只字不提,只回了我一句话。

“陈思安是个天生的演员,舞台越大,他演得越好。苏小姐,你好自为之。另外,看好你的钱,更要看好你的心。别像我一样,最后人财两空,只剩下一身伤。”

看完这条信息,我手脚冰凉。

我删掉了聊天记录,靠在沙发上,久久无法动弹。客厅里,那只昂贵的瑞士座钟,发出规律的、清脆的滴答声。

一下,一下,都像是在为我的未来,倒数计时。

【第三章完】

第四章 皮鞭

压垮骆驼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而压垮我的,是一本旧相册。

那是我从老房子里搬出来时,唯一带在身边的私人物品。里面,全是我和林桥的照片。从我们大学时在图书馆的合影,到我们蜜月旅行时在海边的傻笑。

搬进这个家后,我把它藏在了衣帽间最深的抽屉里,像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告诉自己,这是对陈思安的尊重,也是对过去彻底的告别。

可那天下午,我鬼使神差地,把它翻了出来。

张妈回乡探亲了,陈思安说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饭。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坐在地毯上,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照片上的林桥,穿着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缝。他那么普通,普通得像路边的一棵树。可他看我的眼神,永远那么温暖,那么专注。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看着看着,眼眶就酸了。我没有哭,只是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透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像被抓了现行的小偷,慌乱地想把相册藏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了。

陈思安走了进来。他看到我坐在地上,和他脚边摊开的相册,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换鞋,穿着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一步一步,朝我走来。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富有压迫感的声响。

“在看什么?”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慌忙合上相册,把它藏在身后,“没……没什么。就是一些旧照片。”

他没有理我,而是弯下腰,从我身后,将那本相册抽了过去。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无法反抗。

他站直身体,一页一页地翻看。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房间里的气压,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我甚至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当他翻到我们那张在海边的合影时,他停住了。照片上,林桥背着我,我趴在他背上,笑得像个傻子。阳光洒在我们身上,青春和幸福,几乎要从那张泛黄的相纸上溢出来。

“笑得真开心。”他淡淡地说。

然后,他做了一个我永生难忘的动作。

他伸出两根手指,捏住那张照片,然后,用力地,把它撕成了两半。

“不!”我尖叫着扑过去,想要抢回来。

他轻易地就扼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推倒在地。相册从他手中滑落,照片散落一地,像一群被惊吓的蝴蝶。

“陈思安!你疯了!”我哭喊着,想要去捡那些碎片。

他一脚踩在我伸出去的手边,离我的手指,只有几厘米。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眼神,像在看一只蝼蚁。

“我疯了?”他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苏萍,我给你最好的生活,我把你捧在手心里,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心里还装着这个死人?”

“他不是死人!他是我丈夫!”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他吼道。

这句话,像一个开关,瞬间引爆了他身上所有的戾气。

他脸上的平静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狰狞的、扭曲的愤怒。

他没有再说话。他只是松了松领带,然后,开始解他腰间的皮带。

就是那一根。意大利手工皮的,他只在最重要的会议上才系的,那一根。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看着他抽出那根黑色的皮带,在手中对折,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你……你要干什么?”我的声音在发抖。

他没有回答我。他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看着我,然后,用一种慢得令人窒息的语调,说出了两个字。

“脱掉。”

我愣住了,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把你的衣服,脱掉。”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惊恐地看着他,不住地摇头,“不……不要……”

他一步步逼近,我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他俯下身,在我耳边,用一种近乎情人呢喃的语气说:“苏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看着他那双已经失去理智的眼睛,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闭上眼睛,一颗一颗,解开了我的衣扣。

那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屈辱。

房间里没有开灯,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像无数双冷漠的眼睛,在窥视着这场残忍的戏剧。当最后一件遮蔽物从我身上滑落时,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然后,风声响起。

那根冰冷的皮带,裹挟着破空之声,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背上。

很疼。

但比疼痛更清晰的,是彻底的、无边无际的绝望。

他没有再打第二下。那一下,已经足够了。

足够摧毁我所有的尊严,所有的幻想,所有的爱。

他扔掉皮带,站直了身体,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都没再看我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只被剥了壳的蜗牛,赤裸地暴露在空气中。我没有哭,也没有动。

我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那盏华丽的水晶灯。

那光,真刺眼啊。

【第四章完】

第五章 灰烬

我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知道蜷缩了多久。

时间好像失去了意义。窗外的天色,从深蓝,到墨黑,再到泛起鱼肚白。我就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维持着那个屈辱的姿势,一动不动。

背上的那道伤痕,火辣辣地疼,像一道烙印,把耻辱刻进了我的骨头里。

可我的心,却是一片死寂的荒原。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恨。只剩下灰烬,一场大火过后,满目疮痍的灰烬。

天亮了。

我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每动一下,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疼。我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热水冲刷着我的身体,却带不来一丝暖意。

我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女人。

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她的背上,一道刺目的红痕,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侧的腰际,像一条丑陋的蜈蚣。

这不是苏萍。

苏萍,那个会因为一束花而微笑,会因为一首歌而流泪,会用心经营自己的小日子,会爱人,也会被爱的苏萍,已经在昨天晚上,死了。

死在了那根意大利皮带下。

我关掉水,用浴巾裹住自己,走出了浴室。

陈思安不在卧室。床上,他睡过的那一边,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那根行凶的皮带,已经不见了。仿佛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噩梦。

可我知道,不是。

我打开衣帽间,里面琳琅满目,全是他为我置办的华服、珠宝、名牌包。每一件,都价值不菲,每一件,都像一个精致的标签,标识着我“陈太太”的身份。

我曾经为拥有这一切而沾沾自喜。而现在,我看着它们,只觉得恶心。

我的目光,落在了衣帽间最角落的一个行李箱上。那是我从老房子搬来时,用的那个。

我走过去,打开它。

里面,是我为数不多的,“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几件旧衣服,几本书,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盒子。

我打开木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款式简单,是我和林桥的婚戒。搬家后,我把它摘了下来,换上了陈思安送我的那枚五克拉的钻戒。

我取下手上那枚鸽子蛋,把它扔在地上。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然后,我拿出那枚朴素的银色戒指,慢慢地,重新戴回了我的无名指。

不大不小,刚刚好。

我的目光,又落在了箱子里的一件东西上。那是一件蓝色的围裙,是我在花店时穿的工作服。上面还沾着一些干掉的泥土和草汁的味道。

我把它拿出来,贴在脸上。

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泥土和植物清香的味道,瞬间涌入我的鼻腔。

我的眼睛,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又干又涩。我用力地眨了眨,然后,背过身去,悄悄揉了揉。

我不能哭。

眼泪,是留给值得的人的。

我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套我自己的旧衣服。一件白色的T恤,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我换上它们,感觉像是穿上了一层盔甲。

我不需要再取悦任何人了。

我拉开卧室的门,客厅里空无一人。餐桌上,放着张妈准备好的早餐,牛奶,三明治,还冒着热气。

我径直走到玄关,拿起了我的包。

我没有带走任何一件属于“陈太太”的东西。我只带走了我的手机,我的身份证,和我重新戴在手上的,那枚旧戒指。

当我打开大门,清晨的阳光照在我脸上时,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华丽的牢笼。

再见了,陈思安。

再见了,那个愚蠢的、天真的、妄图用婚姻来拯救自己人生的苏萍。

从今天起,我只是苏萍。

一无所有,但自由的,苏萍。

【第五章完】

第六章 反击

我没有地方可去。

这个城市这么大,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我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我弟弟,苏强。

我坐了五个小时的高铁,回到了那个我逃离了近一年的小城。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站在苏强那间凌乱的装修公司门口时,他正在跟一个材料商吵得面红耳赤。

看到我,他愣住了。

“姐?你怎么回来了?姐夫呢?”他迎上来,脸上写满了惊讶。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和嘴角的燎泡,看着这个为了生活焦头烂额的弟弟,所有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他,嚎啕大哭。

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从陈思安如何控制我,到我们如何因为钱吵架,再到……那根皮带。

苏强听完,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桌上的水杯跳了起来,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王八蛋!”他眼睛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我他妈现在就去上海弄死他!”

“没用的。”我拉住他,声音嘶哑,“苏强,你斗不过他的。他有钱有势,我们什么都没有。”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姐,他打你啊!”苏强吼道。

我摇摇头,眼神却一点点变得坚定。“不算了。但是,不能用你的方法。”

我需要冷静。我需要思考。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一次,我必须靠自己。

我住在了苏强租的房子里。那是一个老旧的小区,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墙壁上贴满了小广告。和陈思安的豪宅比起来,这里简直像个贫民窟。

可我却睡得无比踏实。

我开始反击的第一步,是联系陈思安的前妻,那个只跟我说过一句话的女人,赵婧。

这一次,我没有再拐弯抹角。我直接告诉她,我准备和陈思安离婚,并且,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电话那头,赵婧沉默了很久。

“你有什么证据?”她终于开口。

“我……”我语塞了。我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家暴的伤痕会愈合,他言语上的侮辱和精神上的控制,更是难以取证。至于那笔钱,我连账户都登录不进去。

“我就知道。”赵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出所料的疲惫,“苏萍,我劝你,拿点钱,走人。别跟他斗,你斗不过的。他会让你净身出户,还会让你身败名裂。”

“我不信。”我握紧了手机,“赵婧姐,我知道你肯定有他的把柄。不然,按照他的性格,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放你和孩子离开。你帮帮我,也就是帮你自己。我们联手,才能把他彻底打倒。”

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我以为她要挂电话的时候,她说:“他有一个秘密的账户,在瑞士。用来走一些……不干净的钱。我不知道账号,但我知道,他所有的记录,都存在他书房里那个保险柜的一只U盘里。”

我的心,狂跳起来。

与此同时,陈思安的电话,铺天盖地地打了过来。

起初,是温柔的哄劝。“萍萍,别闹了,快回来。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别离开我。”

见我无动于衷,他开始威胁。“苏萍,我劝你想清楚。你弟弟那个破公司,还想不想开了?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他在这座城市彻底混不下去!”

最后,是赤裸裸的羞辱。“你以为你离开我,还能回到过去?别做梦了!你早就不是那个开花店的苏萍了!你现在,只是一个被我玩腻了的二手货!”

我听着电话里他那歇斯底里的声音,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只是按下了录音键。

挂掉电话,苏强冲了过来,一把抢过我的手机,对着里面就吼:“你个王八羔子,再敢动我姐一下试试!”他用的是我们老家的方言,粗俗,却充满了力量。

我看着他暴怒的样子,笑了。

“苏强,帮我个忙。”我说,“帮我找一个,最厉害的,开锁师傅。”

【第六章完】

第七章 港湾

重回那座房子,像一场闯关游戏。

我选在陈思安去香港出差的三天里。我用苏强找来的开锁师傅,打开了那扇我曾以为是通往天堂的大门。

书房的保险柜,是德国最顶级的型号,密码加指纹双重认证。我试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他的生日,我的生日,全都错误。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他母亲。我想起了那天,他抽走婆婆的手机,粗暴地打断她和孙女的视频。

他的女儿,囡囡。

我试着输入了那个小女孩的生日。

保险柜,“嘀”的一声,开了。

我不知道该作何感想。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心里唯一柔软的地方,竟然给了那个他一年都见不到几面的女儿。人性,真是复杂得可笑。

U盘就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我拿着那个小小的U盘,像拿着一颗炸弹。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进了那个曾经让我感到窒息的衣帽间。

我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然后,一件一件地,把我背上的伤,我手腕上被他攥出的淤青,清清楚楚地拍了下来。背景,是那些奢华的,他为我买的衣服。

做完这一切,我没有丝毫留恋,转身离开。

我请了本市最好的离婚律师和一名资深的法务会计。当律师看到U盘里的内容时,他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那里面,不仅有陈思安偷税漏税、进行内幕交易的详细记录,还有几段,是他和其他女人的亲密视频。

原来,他的“应酬”,是这个意思。

原来,我所以为的特别,不过是一个笑话。

最后的摊牌,是在律师事务所的会议室里。

陈思安赶了回来,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但依旧衣冠楚楚,派头十足。他看到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受伤。

“苏萍,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先开了口,试图占据主动,“你要钱?可以,我给你。五百万,够不够?你跟我回去,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我看着他,平静地摇了摇头。

“陈思an,我要离婚。”

“不可能!”他拍案而起,“我不同意!”

我的律师,适时地将一份文件,推到了他面前。那是U盘里部分资料的打印版。

陈思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他拿起那几张纸,手在微微发抖。当他看到那些账目和截图时,他那副永远高高在上的面具,终于裂开了。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怨毒。

“你算计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尊严,和自由。”

他知道,他输了。这些东西一旦曝光,他将面临的,不仅仅是身败名裂,还有牢狱之灾。

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笑了,笑得有些悲凉。

“你给我的,是你想给的,不是我想要的。”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曾经以为,嫁给你,是找到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后来我才明白,人生最大的风雨,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枕边。而一个女人,唯一真正安全的港湾,只有她自己。”

那是我对我们这段关系的,最后陈词。

最终,我们协议离婚。为了让他彻底闭嘴,我没有去举报他的经济问题。他把我那四百多万,连本带利,还给了我。不多不少,六百万。

我用这笔钱,还清了弟弟的债务,剩下的,我在我们这个小城一个安静的角落,开了一间小小的花艺工作室。

没有华丽的装修,没有稀有的品种,只有满屋子的阳光,和清新的花香。

我重新过上了那种需要自己动手换水、修剪花枝、计算收支的日子。很忙,很累,但我的心,是满的。

那天下午,阳光正好。我正在给新到的洋甘菊浇水,手机响了。是周濛发来的微信。

“大老板,什么时候有空,赏脸喝杯咖啡?”

我看着窗外,金色的阳光洒在我的手上,我无名指上的那枚旧戒指,闪着温润的光。

我笑了笑,低头回复。

“好啊。我请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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