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打笑脸攻略(老牌友的忠告麻将桌上的输赢)

炮打笑脸攻略(老牌友的忠告麻将桌上的输赢)

admin 2025-11-10 资讯 1 次浏览 0个评论

输了。

炮打笑脸攻略(老牌友的忠告麻将桌上的输赢)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又输了。

最后一把牌,我点了个七对的炮,彪哥推倒牌的时候,那笑容像是用油漆刷上去的,又亮又腻。

“徐老板,承让了啊。”

他慢悠悠地从我面前的钱堆里,扒拉走最后几张红色的老人头。

那动作,像极了寺庙里数香火钱的老和尚,透着一股子天经地义的从容。

我没吱声。

兜里最后两根烟,抽出来一根递给旁边一直没怎么输赢的大头,另一根自己点上。

烟雾喷出去,呛得我眼睛发酸。

不是烟的问题,是心里的火没处发,全憋在了胸口,顶着嗓子眼儿。

“彪哥今天手气是真好。”大头把钱递过去,脸上是那种标准的、输了钱但又不敢得罪人的笑。

彪哥一边码钱,一边用眼角瞥我,“什么手气,徐老板照顾生意罢了。是吧,老徐?”

我把烟屁股摁进烟灰缸里,站起身。

“走了。”

两个字,说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铁屑。

“哎,这就走了?再玩会儿啊,下半场刚开始。”彪哥在后面喊。

我头也没回。

再玩?拿什么玩?把裤衩押上吗?

走出棋牌室,外面傍晚的风一吹,我才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不是风吹的,是丢人丢的。

一下午,四个钟头,我开五金店一个礼拜的纯利,就这么流水似的淌进了彪哥的腰包。

关键是,我他妈的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一开始,输了两把小的,心里就急了。

急了就想快点捞回来。

越想捞,牌就越乱。

越乱,就越点炮。

到后来,脑子里已经不是牌了,全是桌上那一堆红红绿绿的票子。眼睛都红了。

我知道自己上了头,可就是下不来。

幸运飞艇计划 像一头被蒙了眼的驴,被人牵着,一圈一圈地在磨盘上转,自己还以为在往前跑。

彪哥那种人,最会拿捏这种局面。

他看你急了,就故意放慢节奏,摸张牌,看半天,再不紧不慢地打出来。

你越急,他越悠闲。

他打出来的每张牌,都像是在你心上挠一下,不重,但痒得你发疯。

偶尔他还给你喂张牌,让你吃,让你碰,给你点甜头,让你觉得希望就在眼前。

等你贪心一起,牌路一改,他就“啪”地一下,把你刚才吃进去的,连本带利,全给端走。

这不叫打牌。

这叫杀猪。

我就是那头被杀的猪。

手机响了,是我老婆。

“还没回来?店里来个客户要买水管,我不知道是哪种。”

“马上回。”

我挂了电话,一脚踹在路边的垃圾桶上。

“哐当”一声巨响,吓得旁边遛狗的大妈一个哆嗦。

“啊你!”

我没理她,钻进我的破五菱宏光里,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

喇叭没响,手倒是震得生疼。

车里一股子铁锈和机油混合的味道,这就是我生活的味道。

我靠这点味道养家糊口,却在一下午的时间里,把它输给了麻将桌上那种廉价的烟草和汗臭味。

我到底图个什么?

这个问题,我问了自己一路。

车开到家门口的巷子,我没直接上楼,而是拐了个弯,朝巷子深处走去。

那里住着全叔。

全叔是我爸的老牌友,今年快七十了,以前在厂里是开大车的,走南闯北,什么人都见过。

退休后,就侍弄那一小方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偶尔被我们这些小辈拉着搓两圈。

但他很少输钱,也从不大赢。

他打牌,就像是在喝一壶慢悠悠的功夫茶,不急不躁,输赢都淡淡的。

全叔的院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

我推门进去,他正坐在小马扎上,借着灯光,给一盆兰花剪枯叶。

“叔。”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能穿透我的皮囊,看到我那颗烦躁又憋屈的心。

“输了?”

他没问输了多少,也没问跟谁打的。

就这两个字。

我点点头,没说话,自己搬了个马扎,在他旁边坐下。

“坐吧,刚泡的茶。”他指了指旁边石桌上的紫砂壶。

我倒了一杯,一口喝干。

滚烫的茶水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反倒让那股邪火顺下去不少。

“叔,我……我心里堵得慌。”

全叔放下剪刀,拿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年轻人,火气旺,正常。”

“不是火气旺,”我摇摇头,“我是觉得自己特别傻,特别窝囊。明知道是个套,还一头往里钻。”

全叔笑了,露出满口被茶渍染黄的牙。

“麻将桌上,输的哪是牌技,赢的又哪是运气。”

他看着我,慢悠悠地说:“你以为你是在跟三个人打牌,其实啊,你是在跟你自己打。”

我愣住了。

“来,别堵着了,跟我说说。”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跟你讲讲麻将桌上的规矩。你听听,看是不是这个理儿。”

他顿了顿,竖起一根手指。

“这第一条规矩:别总盯着自己手里的牌,要多看桌上和别人的脸。”

我皱起眉头,“这不就是算牌和看人脸色吗?谁不知道。”

全叔摇摇头。

“不一样。”

“算牌是技术,是死的。我说的‘看桌上’,是看牌局的势。”

“一副牌,一百多张,抓到你手里的,就那十几张。你把它看得再好,捏得再紧,它也只是整个牌局的一小部分。真正决定你输赢的,是那些你没抓到的,被打出来的,还扣在牌墙里的。”

“桌上打出来什么牌,什么牌没人要,是生张还是熟张,牌局是快是慢,大家是想做大牌还是想快点胡,这叫‘势’。你看懂了势,才知道自己手里的牌,是该攻还是该守,是该做还是该拆。”

他指了指我,“你今天,就是一门心思只看自己那点牌,觉得牌不错,能做个大的,把输的捞回来。结果呢?别人的牌比你快,势头比你猛,你一头撞上去,不点炮才怪。”

我心里一惊。

全叔说得一点没错。

我有两把牌,起手就是清一色的底子,筒子特别多。我一门心思要做清一色,把别的牌全打了出去。结果,我要的筒子,一张不上,全被对家碰走了,最后人家一个碰碰胡,把我这个没成型的清一色给憋死在手里。

“那看别人的脸呢?”我问。

“看脸,不是看他高不高兴。”全叔说,“是看他的状态,看他的习惯,看他细微的动作。”

“有的人,拿到好牌,坐姿就不一样了,腰挺得笔直。”

“有的人,听张了,摸牌的手就有点抖,或者开始不停地抽烟。”

“还有的人,想骗你的牌,打牌的力道都和平时不一样,‘啪’的一声,好像在告诉你,这张牌我不要,你尽管打。”

“就说你今天碰到的彪子,”全叔好像亲眼看见了一样,“他是不是特喜欢摸自己的大金链子?”

我猛地想起来,好像是!

彪哥每次牌顺的时候,或者做了个大牌听张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用手指捻他脖子上那根粗大的金链子。

“他一摸链子,就说明他牌不错,或者在做大牌。这时候,你打牌就要格外小心,宁可拆了自己的牌,也别往枪口上送。”

“还有,他赢了钱,喜欢把钱码得整整齐齐,像个小城墙。这是一种示威,也是一种心理战。他在告诉你,‘你看,我多有实力’,让你心慌。”

“你一慌,就掉进了他的节奏里。”

我听得目瞪口呆。

这些细节,我不是没看到,但从来没往心里去过。

在我眼里,那就是彪哥在炫耀,在装逼。

我只觉得烦,觉得刺眼,从来没想过这些动作背后,全都是信息。

“牌桌如战场,你不能光低头看自己的武器好不好,你得看地形,看天气,看对手的兵力部署和将领的脾气。”

“你今天输,不是输在牌技上,是输在了‘看’上。你是个瞎子,在跟三个睁着眼的人打。”

全叔的话,像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浇下来。

不,比冷水还厉害。

冷水只是凉,他的话是扎人。

把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扎得千疮百孔。

我闷着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次,我学着全叔的样子,慢慢地喝。

茶水在嘴里打了个转,苦涩中,好像品出了一点点别的东西。

“叔,那第二条呢?”我问。

全叔拿起他的小剪刀,又开始对着那盆兰花比划。

“第二条规矩:宁可憋死,也别打错一张牌。”

我不太明白,“打牌哪有不错的,有时候为了听牌,或者为了拆搭子,总得有取舍。”

“我说的不一样。”全叔咔嚓一下,剪掉一片有些发黄的叶尖。

“我说的‘打错’,不是技术上的失误,是心态上的错误。”

“你有没有过这种时候?手里一张牌,你知道打出去有点危险,可能是别人要的,但你又觉得,不打这张,自己就没法听牌,或者听的口路不好。你犹豫,你纠结,最后心一横,‘妈的,拼了!’,然后‘啪’就打出去了。”

我点了点头。

今天下午,这种情况,至少发生了五六次。

每一次“心一横”,换来的都是彪哥一声爽朗的“胡了!”。

“这就是心态上的错误。”全叔说,“你打这张牌的动机,不是基于对牌局的判断,而是基于你的侥幸心理。你在赌,赌别人不要,赌别人没听。”

“麻将桌上,最忌讳的就是‘赌’。你以为你在赌运气,其实你是在拿自己的钱,去验证一个你明知道概率很小的事情。”

“真正的高手,是把风险降到最低的人。他手里的每一张牌打出去,都是经过计算的。这张牌打出去,点炮的概率有多大?安全系数有多高?就算不安全,这张牌值不值得我去冒这个险?打了它,我能换来多大的收益?”

“他们是在做数学题,而你,是在买彩票。”

全叔放下剪刀,看着我。

“你知道我年轻的时候,输得最惨的一次是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

“那时候我也跟你一样,年轻气盛,觉得自己技术好,运气也不差。在厂里跟几个老师傅打牌,连着赢了好几天。”

“那天,我手气特别顺,做什么成什么。到最后一圈,我已经赢了他们三个加起来快一个月的工资了。”

“最后一把牌,我做十三幺。你知道的,这牌多难。可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张一张地进张,眼看就要成了。”

“就差一张‘发财’。”

“牌墙里还剩最后几张牌了。轮到我对家的一个老师傅摸牌,他摸起来,犹豫了很久。我当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死死盯着他的手。”

“他是个老实人,一辈子在车间里勤勤恳恳,平时打牌输赢几块钱都心疼半天。那天他输得最多,脸都白了。”

“他看着手里的牌,又看看我,最后,他长叹一口气,打出了一张‘发财’。”

“我当时脑子‘嗡’的一下,想都没想,就把牌推倒了。‘胡了!十三幺!’”

“我赢了,赢了个盆满钵满。那天晚上,我请所有人下馆子,喝酒,唱歌,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牛逼的人。”

我听得热血沸腾,“那不是好事吗?”

全叔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好事?”他苦笑一声,“第二天,我才知道,那个老师傅家里的孩子,等着一笔钱交学费。他那天晚上打牌,就是想赢点钱回去。他打出那张‘发财’的时候,其实他自己也听牌了,听的就是那张‘发财’,自摸。”

“他如果自摸,虽然还是输钱,但至少能少输很多。可他看到我那个样子,知道我在做大牌,他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把胡牌的机会,让给了我。”

“他不是不会打,他是心里憋屈,不想打了。他那一叹气,是认命了。”

“而我呢?我光顾着自己赢钱的快感,根本没去想,我推倒的那副牌,对别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全叔的声音很低沉。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跟那个老师傅打过牌。过了几年,他退休回老家了,我连个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我赢了钱,但我觉得我输了更重要的东西。”

“所以,我才说,宁可憋死,也别打错一张牌。你打出去的每一张牌,不光关系到你自己的输赢,也可能改变整个牌桌的气氛,甚至影响到别人的生活。”

“你那一下‘心一横’,打出去的可能不只是一张麻将牌,可能是别人的希望,也可能是你自己的良心。”

院子里很静,只有几声不知名的虫鸣。

全叔的故事,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我心上。

我以前总觉得,牌桌上无父子,输赢各安天命。

现在才明白,牌桌上,更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心。

彪哥那种人,是把别人的痛苦当成自己的快乐。

而全叔说的那个老师傅,却是宁可自己痛苦,也不愿别人更难过。

我呢?

我好像是介于两者之间。

我不想成为彪哥,但也做不到像那位老师傅。我只是一个被自己的欲望和侥幸心理牵着鼻子走的,愚蠢的赌徒。

“想明白了?”全叔看我半天不说话,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有点。”

“那就说说第三条。”全叔重新拿起茶杯,“这条最简单,也最难做到:永远别带着情绪上桌。”

“这个我知道,”我立刻说,“气头上打牌,脑子不清醒,肯定要输。”

“对,但也不全对。”全叔说,“不止是气头。任何强烈的情绪,都不行。”

“你特别高兴的时候,比如刚谈成一笔大生意,中了彩票,也别去打。因为高兴会让你轻敌,会让你觉得‘输点无所谓’,手就松了。人家看你满面春风,就知道你今天不在乎钱,正好把你当‘送财童子’。”

“你特别难过的时候,比如失恋了,家里出事了,也别去打。因为难过会让你分心,你脑子里想着别的事,牌桌上瞬息万变,你根本反应不过来。而且,人一难过,就想找个地方发泄或者麻痹自己,打牌就成了你的工具,而不是娱乐。你不是在玩牌,是在被牌玩。”

“还有,你带着任务去打,也打不好。比如,你今天必须赢两千块钱给老婆交差,或者给孩子交学费。你越是这么想,压力就越大,打牌的动作就越僵硬,越容易出错。你的目的不再是享受过程,而是那个冷冰冰的数字。为了那个数字,你会变得不择手段,会失去判断力。”

我听着,后背一阵发凉。

今天下午,我不就是这样吗?

一开始输了钱,带着“捞本”的愤怒。

捞本失败,变成“回本就行”的焦虑。

焦虑不成,又变成“少输点”的恐慌。

最后,彻底变成了“爱咋咋地”的麻木。

我整个下午的情绪,就像坐过山车,大起大落,没一刻是平稳的。

而彪哥呢?

他从头到尾,都是那副笑嘻嘻的、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

就算他点了个炮,或者被人截了胡,他也只是“哎哟”一声,把钱递过去,下一把,他还是那个节奏。

他的情绪,像一潭深水,你看不到底。

而我的情绪,就像夏天里路边被太阳晒得快要融化的柏油,黏腻、焦躁,还冒着泡,傻子都看得出来。

“那怎么办呢?”我问,“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谁还没个喜怒哀乐。”

“修炼。”全叔吐出两个字。

“打牌,是最好的修炼。它把人生几十年的起起落落,浓缩在几个小时里。你经历赢,经历输,经历侥幸,经历绝望,经历诱惑,经历背叛。”

“你每一次摸牌,都是一次机会。每一次打牌,都是一次选择。”

“你怎么面对这些机会和选择,就决定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真正的高手,不是没有情绪,而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让情绪出来透个气,什么时候必须把它关进笼子里。”

“他们在牌桌上,像个演员。演给对手看,也演给自己看。演一个‘我不在乎’,演一个‘我尽力了’。演得久了,假的也就成了真的。心态,就真的平稳了。”

“你啊,连面具都懒得戴,把一张脸明晃晃地晾给别人看,人家想怎么拿捏你,就怎么拿捏你。”

全叔的话,让我无地自容。

是啊,我连伪装一下都懒得做。

我以为这是真实,是性情。

现在才知道,在某些场合,这叫愚蠢。

就像一个士兵,不穿盔甲就上了战场,还觉得自己挺潇洒。

人家一刀过来,才知道疼。

“那……第四条呢?”我声音有点干涩。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院子里的小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全叔站起身,走到院子中间,摆弄着一个浇水的喷壶。

“第四条:赢了钱,要懂得怎么花。”

我愣了,“赢了钱,存起来或者花了,还有什么讲究吗?”

“讲究大了。”全叔一边给花浇水,一边说。

“你打麻将赢的钱,叫什么钱?”

我想了想,“横财?”

“对,也不对。”全叔说,“在很多人眼里,这是‘不义之财’,是‘不劳而获’。就算是你老婆,看见你赢了一千块钱回来,她嘴上可能高兴,心里也会嘀咕,‘这钱来得太容易了’。”

“钱这个东西,是有脾气的。来得太容易的钱,去得也快。你今天赢了两千,觉得是白捡的,回头请客吃饭、买点没用的东西,花掉三千,你还觉得挺值。一来二去,你赢的钱,一分没剩下,还把自己的本钱搭进去了。”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打了一辈子麻将,回头一算账,永远是输的。”

“因为赢钱的快乐,太短暂,太虚幻。而花钱的动作,却是实实在在的。人用实实在在的动作,去追逐虚幻的快乐,永远是个无底洞。”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说得太对了。

我以前也赢过钱,赢了钱就觉得豪气干云,今天给老婆买个包,明天给孩子买个新玩具,后天请狐朋狗友大吃一顿。

钱花光了,心里空落落的,就想着再去牌桌上“挣”回来。

结果,自然是输多赢少。

“那应该怎么花?”我追问。

“分三份。”全叔说。

幸运飞艇开奖结果 “赢了钱,拿出三分之一,请客。请谁?请今天跟你一起打牌,并且输了钱的人。不用多好的馆子,路边摊,炒两个菜,喝几瓶啤酒,就行。”

“为什么?”

“这叫‘散财’,也叫‘买人缘’。你赢了别人的钱,别人心里肯定不舒服。你请他吃顿饭,花不了多少钱,但你这个姿态做出来了。你在告诉他,‘兄弟,我赢你钱不是目的,大家一起玩才开心’。这顿饭,能化解掉他大部分的怨气。下次再坐到一张桌上,他就不会把你当仇人,非要跟你死磕。”

“你看看彪子,他赢了钱,请过你们吗?没有。他只会用那些钱,去买更粗的金链子,换更好的车,然后在你们面前炫耀。所以,你们嘴上叫他‘彪哥’,心里是不是都盼着他哪天栽个大跟头?”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然后,再拿出三分之一,交给家里。”全叔继续说,“交给老婆,或者存起来当孩子的教育基金。这叫‘落地’。”

“你把这笔‘横财’,变成了家庭资产的一部分。它就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数字,而是实实在在的砖头、水泥,是你家庭的基石。你老婆看到这笔钱,会觉得你虽然爱玩,但心里有家。这钱,也让你自己心安。你知道你不是在瞎胡闹,你是在为这个家‘创收’,虽然方式不太对。”

“最后剩下的三分之一呢?”

“最后这三分之一,才是你自己的。”全叔笑了,“你可以拿去买条好烟,喝顿好酒,或者,把它当成你下一次打牌的‘本金’。”

“但是,这个本金,你要有规矩。这次带来的本金输光了,掉头就走,绝不恋战。用赢来的钱去输,你心里不疼。但如果你动用了那三分之二,甚至动用了家里的钱,那性质就变了。”

“你就不再是玩,而是在赌命了。”

全叔浇完了水,把喷壶放在一边。

“你看,同样是赢了一千块钱。有的人,花天酒地,最后众叛亲离,自己也陷进去。有的人,却能用它来经营人脉,巩固家庭,还能给自己留个念想。”

“你说,这赢钱的学问,大不大?”

我彻底说不出话了。

我感觉自己像个小学生,在听一位智者讲人生的道理。

而这些道理,全都是用一张张麻将牌,一沓沓钞票,一次次输赢给堆出来的。

比任何教科书都深刻,都刺骨。

“叔,我明白了。”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以前,是我太浅了。”

“不晚。”全叔拍拍我的手,“吃一堑长一智。怕的不是输,是输不明白。”

“那第五条呢?”

夜风吹过,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沙沙作响。

全叔重新坐回马扎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次他没急着说,而是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是不是忘了。

“第五条,”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严肃,“慎选你的牌友,如同慎选你的生意伙伴。”

“打麻将,打的是什么?是时间。一下午,一晚上,你生命里的好几个小时,就耗在这方寸之间了。”

“你把这么宝贵的时间,跟什么样的人一起度过,很重要。”

“有的人,牌品差,输了就骂骂咧咧,摔牌,甩脸子。你跟他打牌,赢了也不开心,输了更堵心。一场牌下来,你感觉自己不是去娱乐的,是去渡劫的。这种人,敬而远之。”

“有的人,斤斤计较,打个一块两块的麻将,算账能算到小数点后两位。吃你一张牌,碰你一张牌,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你跟他打牌,累。心累。感觉不是在放松,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这种人,偶尔玩玩可以,别深交。”

“还有的人,就像你今天碰到的彪哥。”

全叔看着我,“这种人,是牌桌上最危险的。”

“他不是来玩的,他是来捕猎的。他享受的不是胡牌的乐趣,是把别人口袋里的钱掏空,看别人痛苦的快感。”

“他会营造一种氛围,让你觉得跟他打牌,很刺激,很有面子。他会用他的钱,他的气场,来压迫你,引诱你。”

“你一旦坐上他的桌子,就不是你了。你会不自觉地被他带着走。他打多大,你就想跟多大。他加码,你也想加码。你怕被他看不起,怕被同桌的其他人看不起。”

“你的理智,你的判断力,在那种氛围下,会迅速瓦解。你不再是你自己,你成了他剧本里的一个配角,一个负责送钱的,悲情的配角。”

我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全叔描述的,就是我下午的真实写照。

在大头和另一个牌友小刘的吹捧下,在彪哥那种“今天我买单”的豪气下,我确实有点飘了。

我一个开五金店的,跟一个开着大奔,戴着金链子的“大哥”同桌,潜意识里就想证明,自己也不差。

怎么证明?

牌桌上,就是用钱。

“所以,你要选什么样的牌友?”全叔问我。

我摇摇头。

“选那些‘输得起’的人。”

“我说的‘输得起’,不光是钱。更是心态。”

“他输了钱,会笑呵呵地说‘技不如人,下次再来’。他不会迁怒于你,不会影响到牌桌下的交情。”

“他赢了钱,也不会得意忘形,不会把赢钱当成炫耀的资本。他会知道,这只是运气,风水轮流转,下次就可能输回去。”

“你跟这样的人打牌,是放松,是交流。你们聊的是牌,也是生活。你们在牌桌上是对手,下了牌桌还是朋友。”

“这样的牌局,才有意义。你浪费的时间,才不冤枉。”

全叔叹了口气,“人啊,一辈子能遇到的圈子就那么几个。工作一个,家庭一个,朋友一个。牌桌,也算一个小圈子。这个圈子的质量,决定了你一部分生活的质量。”

“你天天跟一群苍蝇混在一起,身上不可能有香味。你天天跟一群蜜蜂在一起,自然能闻到花香。”

“彪哥他们,就是苍蝇。他们闻着钱的臭味就扑上去了。你非要跟他们凑一堆,不被叮一身包才怪。”

这番话,比骂我一顿还让我难受。

我一直觉得,多个朋友多条路。跟彪哥这种人打交道,虽然不喜欢,但总觉得也许哪天能用得上。

现在才明白,有些路,从一开始就是死胡同。你以为是路,其实是坑。

“那……第六条呢?”我的声音已经有点沙哑了。

“第六条,是底线。”全叔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永远,永远不要用你不该动的钱去打牌。”

“什么是‘不该动的钱’?”

“货款,是你不该动的钱。那是你生意的本,动了它,等于自断经脉。”

“给父母的养老钱,给孩子上学的钱,是你不该动的钱。动了它,你就不光是赌徒,你是个罪人。”

“看病的救命钱,更是碰都不能碰的红线。碰了,就是禽兽不如。”

全叔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我的心里。

“我见过太多的人,一开始只是玩玩。用自己的零花钱,输了赢了,都无伤大雅。”

“后来,玩大了。零花钱不够了,就开始动用活期存款。”

“存款输光了,就打起了货款的主意。‘先挪用一下,明天赢回来就补上’。这是所有赌徒最常用的借口。”

“结果,有几个能赢回来的?十个里,九个半都陷得更深。”

“货款没了,生意做不下去,就去借钱。先跟亲戚朋友借,借到没人肯借了,就去找高利贷。”

“一旦沾上高利贷,这辈子,基本就完了。”

全叔的眼神,望向院子外漆黑的夜空,仿佛穿透了时间,看到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以前有个徒弟,跟我学开车。小伙子很机灵,人也勤快。就是爱上了打牌。”

“一开始,也是小打小闹。后来,跟一帮社会上的人混熟了,开始玩大的。”

“有一次,他接了个长途的活儿,老板提前预支了三万块钱的油费和过路费。他拿着这笔钱,没去加油,直接拐进了棋牌室。”

“他想,赢个一两千就走。”

“结果,一个晚上,三万块钱,输得干干净净。”

“他不敢跟老板说,也不敢跟家里说。怎么办?他找到了放贷的。”

“借了三万,一个礼拜的利息就要五千。他拿什么还?只能再去赌,指望翻本。”

“后面的事,你都能想到了。利滚利,雪球越滚越大。不到半年,连本带利,欠了人家二十多万。”

“放贷的人开始上门逼债,去他家,去他老婆单位,去他孩子学校。闹得鸡犬不宁。”

“最后,他老婆跟他离了婚,带着孩子走了。他自己,也不敢回家,东躲西藏。”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一个桥洞底下。大冬天的,他就裹着一床破被子。人瘦得脱了形,看见我,就哭。”

“他说,‘师傅,我错了,我不该动那笔钱。’”

全叔的声音哽咽了。

“我给了他几百块钱,让他去吃顿热饭。第二天,我再去找他,人已经不见了。”

“后来听人说,他跳了江。”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因为动了不该动的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今天输掉的,是我五金店一个礼拜的利润。

如果,我当时没走,如果彪哥再怂恿几句,如果我真的上了头,跑回家里,或者从店里的备用金里再拿钱出来……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所以,老徐。”全叔转过头,一字一句地对我说,“在你坐上牌桌之前,先问问自己,你今天准备输多少?这个数目,是不是输了之后,你晚上还能睡得着觉,明天太阳升起来,你还能笑得出来?”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你就去玩。”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你都别碰那副麻将。”

“因为你守不住底线,那副麻将,就会吞了你。”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记住了,叔。我记住了。”

这一刻,我才真正感到了恐惧。

不是对输钱的恐惧,而是对自己人性中那份贪婪和侥幸的恐惧。

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你稍不留神,就会被它吸进去,万劫不复。

“好了,别想太多了。”全叔的语气缓和了下来,“道理是道理,路还得自己走。知道疼了,下次就知道躲了。”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天不早了,该说的也说了。还有两条,是送你的。”

“第七条:永远别跟出老千的人打,也永远别让自己变成出老千的人。”

我一愣,“彪哥……他出千了?”

全叔笑了笑,“我没看见,我不能乱说。但是,你要记住,一个人的钱,如果来得太顺,太不合常理,那背后多半就有问题。”

“打麻将,有输有赢,这叫常理。一个人,长期只赢不输,或者总是在关键时刻就能拿到关键的牌,这就不合常理了。”

“你跟他打,技术再好,心态再稳,都没用。因为你们从一开始,就不在一个公平的规则里玩。”

“就像你去参加跑步比赛,你用两条腿跑,人家是开着摩托车。你怎么赢?”

“发现了这种人,不要当面揭穿,那会给你惹麻烦。你只需要默默地站起来,找个借口,离开。以后,永远不要再跟这个人坐在一张桌上。”

“这不叫怂,这叫智慧。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至于你自己,”全叔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永远不要动那个念头。那个念头一旦起来,你就不是在打牌了,你是在犯罪。”

“你赢来的每一分钱,都带着罪恶感。你的人格,你的尊严,在那一刻,就已经被你自己卖掉了。”

“你可能会暂时得到金钱,但你会永远失去心安理得。”

“一辈子活在提心吊胆里,怕被人发现,怕被人报复。那样的日子,比输钱,要难熬一万倍。”

我回想起下午,彪哥那过于“巧合”的几次胡牌,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恶心。

我输给的,可能不光是技术和心态,还有一个我看不见的,卑鄙的手段。

而我,竟然还傻乎乎地在那里跟他拼刺刀。

“最后一条呢,叔?”我问。

这已经不仅仅是在请教打牌的技巧了。

我感觉自己是在接受一场灵魂的洗礼。

全叔走到院门口,拉开了木门。

外面的路灯光照了进来,把他的身影勾勒出一个苍老而坚毅的轮廓。

“第八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他回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有看透世事的沧桑,也有一份长辈对晚辈的期许。

“记住,真正的输赢,从来不在麻将桌上。”

我怔住了。

“你今天输了钱,你觉得天都塌了。可你走出这个院子,回到家,你老婆孩子热炕头,你还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店,你明天一早起来,还得去进货,去招呼客人。”

“你的人生,并不会因为这一场牌局的输赢,就发生根本的改变。”

“你以为你在牌桌上赢了钱,就是赢家了吗?”

“我见过太多牌桌上的常胜将军,赢了一辈子的钱,到老了,妻离子散,众叛亲离,孤零零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身边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他赢了吗?”

“彪哥那样的人,他现在看起来风光无限。可他得罪了多少人?有多少人背地里咒他,盼着他倒霉?他每天晚上,能睡得安稳吗?他赢了吗?”

“麻将桌,只是一个小舞台。你演得再好,下了台,你还得做回你自己。”

“你真正的输赢,是你这个人,做得怎么样。”

“你对你老婆好不好?你对你孩子尽责了没有?你对你父母孝不孝顺?你对你朋友,够不够意思?你开的那个店,有没有缺斤短两,坑蒙拐骗?”

“这些,才是你人生的牌局。”

“这张牌局,打好了,你就算在麻将桌上输光了所有钱,你也是个赢家。”

“这张牌局要是打烂了,你就算成了赌神,赢了全世界的钱,你也终究是个输家。”

全叔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

“回去吧,小子。别让你老婆等急了。”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全叔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样,敲在我的心坎上。

我一直以为,我的人生,就是那个小小的五金店,是每天进进出出的货款,是柴米油盐的琐碎。

而麻将桌,是这些琐碎生活之外的一个出口,一个能让我找到刺激和存在感的地方。

现在我才明白,我全搞反了。

麻将桌上的输赢,才是最虚无缥缈的。

而那些我曾经觉得烦闷、琐碎的日常生活,才是我真正的阵地,是我人生的主战场。

我对着全叔,深深地鞠了一躬。

“叔,谢谢你。”

这一声谢谢,是发自肺腑的。

他教我的,早已超越了麻将。

回到家,老婆还在等我。

看到我,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抱怨我回来晚了,只是问:“吃饭了吗?”

“没。”

“我给你下碗面。”

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听着锅碗瓢盆的声响,我的眼睛,又一次酸了。

这,才是我的生活。

这,才是我不能输的牌局。

第二天,我的手机响了。

是大头的电话。

“喂,老徐,晚上有安排吗?彪哥组局,三缺一,就等你了。”

我拿着电话,沉默了几秒钟。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棋牌室里烟雾缭绕的场景。

彪哥粗大的金链子,大头谄媚的笑脸,还有那副能吞噬人心的麻将牌。

“不了。”我说。

“啊?为啥啊?彪哥今天特意说了,上次让你破费了,今天让你先胡三把。”

我笑了。

这是新的诱饵。

“店里有点事,走不开。你们玩吧。”

“别啊,老徐,多大的事儿啊,生意天天有,牌局可不常有啊!”

“是真的走不开。”我的语气很平静,但很坚决,“以后,彪哥的局,都别找我了。”

说完,我没等大头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我拉黑了彪哥和大头的号码。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轰然落地。

前所未有的轻松。

老婆从店里走进来,“谁啊?”

“没什么,推销的。”

我拿起一块抹布,开始擦拭货架上的灰尘。

扳手,螺丝刀,水龙头,角阀……

这些冰冷的金属件,在我的擦拭下,反射出踏实的光泽。

我看着它们,就像一个将军,在检阅自己的士兵。

这,是我的军队。

这,是我的江山。

一个礼拜后,我提着两瓶好酒,一袋新茶,又去了全叔的院子。

他还是在侍弄他的那些花草。

“想通了?”他看见我,笑着问。

“想通了。”我把酒和茶放在石桌上,“叔,以后你要是想玩两圈,叫我。一块两块的,输赢无所谓,就图个乐呵。”

全叔哈哈大笑起来。

“好小子,上道了。”

他又给我泡了那杯滚烫的茶。

我端起来,慢慢地品。

苦涩依旧,但回甘,却比上一次,要清晰得多。

那天下午,我和全叔,还有他叫来的另外两个老街坊,就在他那个小院里,摆了一桌。

阳光透过槐树的叶子,洒在陈旧的麻将牌上,斑驳陆离。

我们打得很慢。

一边打,一边聊天。

聊菜市场的菜价,聊最近的电视剧,聊谁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学。

输赢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我有一把牌,牌很好,碰碰胡带一对,只要再碰一张,或者自摸,就是个大胡。

但我看了一眼下家的全叔,他眉头微皱,似乎在等一张关键牌。

又看了一眼桌上打出的牌。

我猜到,他可能在做一个平和的小胡,就差一张我手里的“三条”。

轮到我摸牌,我摸到了一张“幺鸡”,正是我要碰的。

我只要喊一声“碰”,这把牌我就十拿九稳了。

但我犹豫了一下。

我想起了全叔说的,“宁可憋死,也别打错一张牌”。

我想起了那个把“发财”打给他的老师傅。

我笑了笑,把那张“幺鸡”扣在了手里,然后,轻轻地打出了一张“三条”。

“胡了。”

全叔推倒牌,是个最普通的小平和。

他有点意外地看了我一眼。

我笑笑,没说话,把几块钱的零钱递给他。

那一刻,阳光正好。

我输了钱,但我觉得,我赢了。

转载请注明来自Nkqfj,本文标题:《炮打笑脸攻略(老牌友的忠告麻将桌上的输赢)》

每一天,每一秒,你所做的决定都会改变你的人生!

发表评论

快捷回复:

评论列表 (暂无评论,1人围观)参与讨论

还没有评论,来说两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