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停了。
不是那种拧紧水龙头后,水流戛然而止的果断,而是带着一种犹豫的、被强行中断的仓促。
我正戴着耳机,在改一个甲方催了八遍的UI方案,那声音还是幽灵似的钻了进来。
我叫陈阳,一个平平无奇的游戏设计师,在上海这个巨大的、吞噬梦想也制造幻觉的城市里,租着一个次卧。
主卧住着林晚。
林晚很漂亮。
这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滤镜,是客观事实。她那种漂亮,是带攻击性的,像一把开了刃的刀,你明知道有危险,眼睛还是忍不住往上瞟。
我摘下耳机,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老旧冰箱发出“嗡嗡”的抗议声。
卫生间的门紧闭着。
刚才的水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我跟她的交流不多,典型的合租室友关系。见面点个头,偶尔在厨房碰见,她会客气地问一句“吃饭了吗”,我回一句“吃了,你呢”,然后各自沉默。
我们之间隔着一堵墙,也隔着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的气场。
她是金融精英,在中环的摩天大楼里指点江山,我是在城乡结合部的软件园里画图的码农,我们是两条平行线,被高昂的房租强行扭在了一起。 幸运飞艇全天计划
“救命!”
一声尖锐的、压抑着恐惧的呼喊,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屋子里的死寂。
是林晚的声音。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血液“轰”一下全冲上了头顶。
“林晚?”
我冲到卫生间门口,一边喊一边用力拍门。
门板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但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一种细微的、像是呜咽又像是急促呼吸的声音。
“林晚,你怎么了?开门!”
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
“门……门打不开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惊慌和无助,“锁……锁坏了!”
我愣住了。
就这?
我还以为是煤气中毒或者有变态杀人狂。
心里那根绷紧的弦松了下来,随即又被一种荒诞感占据。
这老破小的门锁,终于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你别急,我看看。”
我蹲下身,试图从门缝里观察情况,但什么也看不见。
“你往后退一点,我试试撞开。”
“你……你行吗?”她在那头弱弱地问,声音里充满了怀疑。
这话问的,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退后!”
我没再废话,后退几步,憋足了劲,用肩膀狠狠撞向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砰!”
一声巨响。
门没开,我的肩膀感觉快要散架了。
幸运飞艇开奖记录 疼。
“陈阳?你没事吧?”
“没事。”我咬着牙说。
再来。
我活动了一下肩膀,这次找准了门锁的位置,用尽全身的力气,再次撞了过去。
“哐当!”
门锁的残骸和木屑一起飞了出去。
门,开了。
一股混杂着沐浴露香气和湿热水汽的味道扑面而来。
林晚就站在门后,身上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水珠顺着她精致的锁骨滑落,消失在浴巾的边缘。
她的脸颊因为惊慌和热气而泛着红晕,眼睛像受惊的小鹿,带着水汽,茫然地看着我。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
时间也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我发誓,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她皮肤真白。
比我设计的游戏角色建模用的最高精度的材质贴图还要细腻。
“那个……门开了。”
我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林晚如梦初醒,下意识地抓紧了胸口的浴巾,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谢谢。”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事,举手之劳。”我挠了挠头,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最后只好盯着地上那堆门锁的“尸体”。
“那个……房东那边,我去说。”
“嗯。”她点了点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像个门神一样堵在门口。
“哦哦,你先出来,我去找工具收拾一下。”
我尴尬地侧过身,让她出来。
她低着头,从我身边快步走过,一阵风似的钻进了自己的卧室。
“砰。”
关门声比刚才我撞门的声音还要响亮。
我站在一片狼藉的卫生间门口,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肩膀,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算什么?
英雄救美?
可这“美”救得也太接地气了。
我找来扫帚和簸箕,把地上的木屑和零件扫进垃圾桶,看着门框上那个狰狞的窟窿,开始头疼怎么跟那个斤斤计较的房东交代。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林晚的房门开了一条缝。
她探出头来,已经换上了一套保守的灰色棉质睡衣,头发也吹干了,柔顺地披在肩上。
“那个……陈阳。”
“嗯?”我正在网上搜索“如何低成本修复被撞坏的门锁”。
“晚饭……你吃了吗?”
“还没。”
“我点了外卖,多点了一份……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我有些意外。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我。
“好啊,正好我懒得做了。”我爽快地答应了。
“那我……拿到客厅吃?”她试探性地问。
“行。”
外卖送到的时候,我已经把卫生间门口收拾干净了。
是一份很清淡的粤式套餐,一份白切鸡,一份清炒芥蓝,还有两份米饭和例汤。
很符合她给人的感觉,精致,清淡,但没什么烟火气。
我们在那张宜家买的廉价餐桌上吃饭,谁也没说话。
气氛有点微妙。
打破沉默的还是她。
“今天……真的谢谢你。”她夹了一块鸡肉,低着头说,“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事。”我扒拉着米饭,“那锁我早就觉得不靠谱,还好坏在家里,这要是坏在外面……”
我说完就后悔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她果然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一笑,就像冰雪消融,整个客厅都亮堂了。
“你这人,还挺幽默。”
“一般一般,职业病。”
“游戏设计师?”
“嗯。”
“难怪。”她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怪什么?”我好奇地问。
“难怪你房间里总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手办。”
我老脸一红。
那些可都是我的宝贝。
“你还知道手办?”
“我弟弟也喜欢。”她说,“不过他喜欢的都是那种机甲类的。”
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从手办聊到游戏,从游戏聊到工作,从工作聊到上海的天气和交通。
我发现,她并不是我想象中那种高高在上的冰山美人。
她也会抱怨老板的奇葩要求,也会吐槽拥挤的地铁,也会为了吃到一家好吃的甜品而开心。
她只是习惯了用冷漠来伪装自己。
就像一只刺猬,收起了所有的刺,露出了柔软的腹部。
那顿饭,我们吃了一个多小时。
吃完饭,她主动收拾了碗筷。
“门的事,明天我联系房东,维修费我来出。”她说。
“别,一人一半。”我坚持,“要不是我暴力破门,也不至于坏得这么彻底。”
她看了我一眼,没再争辩,点了点头。
“那我先进去了。”
“嗯。”
她转身回了房间。
我坐在客厅里,看着桌上剩下的饭菜,突然觉得这个住了快一年的屋子,第一次有了一点“家”的感觉。
第二天是周六,我不用上班。
一大早就被房东的电话吵醒了。
林晚的效率很高,已经把事情跟房东说清楚了。
房东在电话里把我狠狠数落了一顿,什么“年轻人火气旺”“要爱护公共财物”,最后开价八百,少一分都不行。
我挂了电话,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一个破锁,他居然好意思要八百。
我把价格发给林晚,后面跟了个“流汗黄豆”的表情。
她秒回:“我转你四百。”
很快,微信到账四百元。
我看着那个到账提醒,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好像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回到了这种清晰的金钱往来上。
我换好衣服,准备去五金市场看看,能不能自己买个锁装上,省点冤枉钱。
刚打开门,就看到林晚也站在门口,穿着一身运动装,扎着高马尾,素面朝天,却比平时化着精致妆容的样子更多了几分清爽。
“出去?”我问。
“嗯,去健身房。”她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门锁的事,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懂一点。”
“你还懂这个?”
“以前在国外留学,什么都得自己来。”
于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从合租的公寓,延伸到了嘈杂的五金市场。
她确实比我懂行,跟老板讨价还价,各种型号、材质说得头头是道,最后花了两百块,买了个看起来比原来那个结实不少的智能密码锁。
回来的路上,她手里拎着那个沉甸甸的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来吧。”我伸手去接。
“不用,这点东西,还没我练的哑铃重。”她笑着拒绝了。
阳光下,她的笑容很晃眼。
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她。
装锁是个技术活。
我对着说明书研究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
最后还是林晚拿过螺丝刀,三下五除二,就把锁芯给装了进去。
她蹲在地上,认真地调试着密码,侧脸的轮廓很柔和,几缕碎发垂下来,贴在脸颊上。
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心里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个平时在写字楼里穿着高跟鞋、雷厉风行的女人,此刻正像个邻家女孩一样,蹲在地上,为我们这个临时的“家”,装上一把新的锁。
“好了。”她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录个指纹吧。”
我的手指和她的手指,先后按在了那个小小的识别器上。
“滴。”
门锁发出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从今天起,我们拥有了可以共同进入这扇门的权限。
“为了庆祝大功告成,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我提议。
“好啊。”她爽快地答应了,“不过我来做。”
我再次感到了意外。
“你还会做饭?”
“看不起谁呢?”她扬了扬眉毛,“让你见识一下。”
那天晚上,林晚真的在那个小小的厨房里,变魔术一样地做出了四菜一汤。
可乐鸡翅、番茄炒蛋、麻婆豆腐、蒜蓉西兰花,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玉米排骨汤。
都是最家常的菜,但味道却出奇的好。
我们开了瓶红酒,就着饭菜,边吃边聊。
我跟她讲我大学时的糗事,她跟我说她刚入职时被领导骂得狗血淋头。
我们发现,我们都喜欢宫崎骏的电影,都讨厌吃香菜,都在为了留在上海这个城市而拼尽全力。
酒精上头,气氛正好。
我借着酒劲,问出了那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这么优秀,怎么会单身?”
她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自嘲地笑了笑。
“可能就是因为太‘优秀’了吧。”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家里人觉得我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给我介绍了不少,不是什么富二代,就是什么青年才俊。”
“我见了几个,感觉都像是在面试,每个人都在明码标价,聊的都是房子、车子、年薪、户口。”
“没意思。”
她喝了一口酒,脸颊泛起一团红晕。
“我只是想找个能说到一起,能让我觉得放松的人,很难吗?”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有水光在闪动。
那一刻,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好像,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
我们都是这座孤岛上的漂泊者,渴望着一丝温暖和共鸣。
那晚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
我们不再是简单的合租室友。
我们会一起在周末的早上,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她会挽着我的胳膊,跟卖菜的大妈为了几毛钱争得面红耳赤,然后心满意足地把省下来的钱塞进我的口袋,说:“给你买零食。”
我们会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为里面的情节一起哭,一起笑。
她会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身上传来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让我心猿意马。
我们会在下班后,分享彼此一天遇到的趣事和烦心事。
我会跟她吐槽那个审美奇葩的甲方,她会跟我抱怨那个甩锅第一名的同事。
我们成了彼此在这个冰冷城市里,最温暖的依靠。
我知道,我喜欢上她了。
但我不敢说。
我怕一说出口,连现在这种朋友关系都维持不了。
我只是个普通的打工人,每个月拿着固定的薪水,还着还不完的花呗,前途未卜。
而她,是天上的星星,闪闪发光。
我配不上她。
这种自卑感,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
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
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我正在房间里打游戏,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里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油头粉面,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我找林晚。”他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她不在。”我皱了皱眉,对这个人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反感。
“你是她什么人?”他问,语气里带着一种正牌男友的质问。
“室友。”
“哦,室友啊。”他拖长了音调,笑得更灿烂了,“那麻烦你等她回来,把这个交给她。”
他把那束花塞到我怀里,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我叫住他,“她不喜欢玫瑰,她对花粉过敏。”
这是我跟她一起逛花市的时候知道的。
男人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你是谁?”他再次问道,这次的语气里充满了警惕。
“我是她室友,陈阳。”
就在这时,林晚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提着刚买的菜。
她看到门口的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厌烦。
“赵鹏?你怎么来了?”
“晚晚,我来给你个惊喜啊。”叫赵鹏的男人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迎了上去,“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指了指我怀里的玫瑰花。
林晚看了一眼那束花,又看了看我,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跟你说过,不要再来找我了。”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晚晚,别这样嘛,叔叔阿姨可都盼着我们早点定下来呢。”赵鹏说着,就要去拉她的手。
林晚像触电一样甩开了他。
“那是我爸妈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你听我解释,上次是我不好,我不该逼你……”
“你不用解释了。”林晚打断他,“赵鹏,我们不合适,你走吧。”
赵鹏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的目光在我俩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我身上,眼神变得阴冷。
“是因为他吗?”
他指着我,冷笑着说:“晚晚,你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就这种住在合租房里的穷小子,他能给你什么?”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我脸上。
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是啊,我能给她什么?
我连一个像样的住处都给不了她。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就在我准备开口让他滚的时候,林晚却先我一步,挡在了我面前。
她看着赵鹏,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
“他能给我什么,不用你操心。”
“他比你好一万倍。”
“至少,他尊重我,不会像你一样,自以为是地安排我的人生。”
“赵鹏,你听清楚,我喜欢他。”
“现在,请你离开这里,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整个楼道,死一般地寂静。
我能听见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
她说……她喜欢我?
赵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像是开了个染坊。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
“好,林晚,你行。”
他扔下这句话,把那束玫瑰花狠狠地摔在地上,转身冲进了电梯。
花瓣散落一地,像一场仓促结束的闹剧。
林晚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里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
“我……”
我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嘴巴比脑子快。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她脸一红,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我……我那是气话。”
“哦。”
我心里一阵失落。
果然是这样。
“不过……”她顿了顿,抬起头,鼓起勇气直视着我的眼睛,“气话里,也有一半是真的。”
我的心,瞬间从谷底飞上了云端。
我看着她,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我上前一步,把她紧紧地拥进怀里。
她的身体很软,带着好闻的香味。
“那剩下的一半,现在可以变成真的吗?”我在她耳边轻声问。
她在我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我们在一起了。
生活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我们还是住在那间小小的合租房里,但屋子里的空气,都变成了甜的。
我们会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在周末的早上赖床,然后一起去吃一顿brunch。
我们会手牵着手,去逛遍上海的大街小巷,在东方明珠下接吻,在外滩看来来往往的人群。
她会带我去她公司附近那家最高档的餐厅,骄傲地跟她的同事介绍:“这是我男朋友,陈阳。”
我也会带她去我常去的路边摊,告诉她:“这家店的麻辣烫,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她会毫不嫌弃地坐在油腻腻的小板凳上,吃得满头大汗,然后笑着对我说:“确实好吃。”
我们见了彼此的朋友。
我的朋友们都羡慕我找了个仙女当女朋友。
她的朋友们,那些光鲜亮丽的精英们,看我的眼神里,多少都带着一丝探究和怀疑。
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配不上林晚。
我开始变得焦虑。
我拼命地工作,加班,接私活,想尽快攒够一套房子的首付,想给她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但上海的房价,像一座永远也翻不过去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的焦虑,林晚都看在眼里。
一天晚上,我改方案改到深夜,她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
“别太拼了。”她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钱是赚不完的。”
“我想给你一个家。”我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现在,不就是家吗?”
她转过我的椅子,让我面对她,然后蹲下身,仰着头看我。
“陈阳,你听我说。”
“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你有多少钱,能买多大的房子。”
“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就是你。”
“是因为你会在我最狼狈的时候,为我撞开一扇门。”
“是因为你会记得我对花粉过敏,会记得我不吃香菜。”
“是因为跟你在一起,我不用伪装,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
“房子我们可以一起努力,慢慢攒钱买。但如果你为了房子,把自己累垮了,那这个家,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的眼睛里,像是有星辰大海。
我看着她,心里所有的焦虑和不安,都被抚平了。
是啊,家不是一个用钢筋水泥堆砌起来的空壳子。
有她在的地方,才是家。
我把她拉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林晚,谢谢你。”
“傻瓜。”
生活还在继续,挑战也从未停止。
林晚的父母知道了我们的事,果然表示了强烈的反对。
他们给她打了很多次电话,从苦口婆心到严厉斥责,让她跟我分手。
林晚的态度很坚决。
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她在阳台跟她妈妈打电话。
“妈,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有权利选择我喜欢的人。”
“没钱我们可以一起赚,没房子我们可以一起奋斗。这些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我跟他在一起,我很快乐。这种快乐,是赵鹏,是你们介绍的那些人,都给不了我的。”
“如果您真的为我好,就请尊重我的选择。”
她挂了电话,眼圈红红的。
我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不关你的事。”她靠在我怀里,闷闷地说,“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会努力的。”我吻了吻她的头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爸妈认同我。”
“我相信你。”
为了兑现我的承诺,我更加努力地工作。
我开始研究行业最新的技术,学习新的软件,不断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
我的努力,领导都看在眼里。
半年后,公司有个新的重点项目,竞选项目负责人的时候,我破天荒地报了名。
很多人都不看好我,觉得我资历尚浅。
但我准备得非常充分,我对这个项目的理解,对市场的分析,对未来发展的规划,都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最后,我成功了。
我成了那个项目的负责人。
工资翻了一倍,还拿到了项目的分红权。
拿到新合同的那天,我第一时间告诉了林晚。
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我听到了她压抑的哭声。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那天晚上,我们去吃了我们认识以来,最贵的一顿饭。
我用我第一个月的项目奖金,在一家高级餐厅订了位子。
我穿上了我最好的一套西装,她也穿上了一条漂亮的裙子。
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上海璀璨的夜景。
“陈阳。”林晚晃着杯子里的红酒,笑着看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吗?”
“记得,一份白切鸡,一份炒芥蓝。”
“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男生,看起来呆呆的,但好像还挺可靠的。”
“现在呢?”
“现在,”她放下酒杯,握住我的手,“你是我眼里,最闪耀的星星。”
我的心,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填满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准备了很久的丝绒盒子。
我单膝跪地,打开了它。
里面是一枚设计简单的钻戒,不大,但很亮。
“林晚,”我看着她惊讶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我可能还不是最优秀的那个人,我可能还给不了你最富裕的生活。”
“但我会用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爱,去让你幸福。”
“你愿意……嫁给我吗?”
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林晚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她捂着嘴,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祝福声。
我给她戴上戒指,站起来,把她拥入怀中。
这个我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女孩,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了。
我们开始计划我们的未来。
我们用我们所有的积蓄,加上我项目的第一笔分红,在那个我们曾经合租的小区附近,付了一套小两居的首付。
房子不大,但阳光很好。
我们一起设计,一起装修,一起去家具市场淘我们喜欢的家具。
我们把那个小小的空间,一点一点,变成了我们梦想中家的样子。
领证那天,天气很好。
我们穿着白衬衫,在民政局的红色背景墙前,拍下了最美的照片。
从民政局出来,林晚看着手里的红本本,突然对我说:
“我们回去看看吧。”
“回哪儿?”
“我们以前住的地方。”
我们回到了那个熟悉的老小区。
那扇被我撞开,又被我们一起装上新锁的门,已经换了新的租客。
我们站在楼下,看着那个亮着灯的窗户,相视一笑。
“你说,要是那天,那个锁没坏,会怎么样?”林晚问我。
我想了想。
“那我可能会错过全世界最好的女孩。”
“贫嘴。”她笑着捶了我一下。
“我说的是实话。”我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住。
“其实,那天,我是故意把锁弄坏的。”她突然凑到我耳边,小声说。
我愣住了。
“什么?”
“那个锁,早就有点松了。那天我洗完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如果再不主动一点,可能就真的要错过了。”
“所以,我就……”她调皮地冲我眨了眨眼。
我看着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蓄谋已久。
原来,在我偷偷喜欢她的时候,她也正在为我,勇敢地迈出那一步。
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狠狠地吻了下去。
街角的灯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生活就是这样。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是惊喜还是意外。
但只要你身边站着那个对的人,无论是撞开一扇门,还是共同推开一扇门,你们都将拥有,面对整个世界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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