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州冷雨连旬,秦淮河面雾锁寒波,青石板路被雨水浸得透湿,倒映着檐角垂落的雨线,整座城池似被裹进一层湿冷的纱幔。此时朝堂暗流汹涌,权倾朝野的柳渊丞相虽稳居相位,却因御史台接连弹劾其“通吐蕃谋私”,声望日渐衰微。一场牵连前朝宿怨、今朝权斗与吐蕃密谋的谜案,正随秋雨悄然铺展……
狄仁杰立于润州府衙三楼的雕花窗前,指尖摩挲着腰间冰裂纹玉佩——这是他前年破获扬州漕运案时,陛下所赐,裂痕处仍凝着一丝温润。三日前,他奉旨接任润州知州,临行前吏部尚书攥着他的手,压低声音叮嘱:“柳相祖茔在润州丹徒,狄公查案,需知进退,莫触权忌。”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铜锣声,衙役周冲浑身湿透撞进门来,声音发颤:“大人!丹徒前朝大将谢临墓与金坛柳氏祖坟……昨夜同时被盗!”
狄仁杰手中的青瓷茶盏猛地一顿,茶水晃出杯沿,他抬眼望向窗外——梧桐叶积雨坠地,速度竟比寻常雨势快了数倍,绝非自然天象!“备伞,即刻去丹徒!”他抓起油纸伞大步下楼,伞骨被风刮得嗡嗡作响,雨珠砸在伞面,似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伺。 幸运飞艇人工计划
李元芳紧随其后,玄铁铠甲溅起水花,沉声道:“大人,这雨来得蹊跷,似是上游山洪改道所致,恐是贼人借雨掩人耳目。”
次日辰时,丹徒、金坛两县县令跪于府衙大堂,官袍上的泥浆还未干透,神色慌张。
丹徒县令李茂额头冒冷汗,双手捧着一卷沾泥的绢布:“谢临墓的盗洞直径三尺,壁面光滑如磨,是南楚‘地鼠门’的独门手法!墓中谢临将军的《江防布防图》摹本不翼而飞,棺椁旁还留着半枚绣鞋,鞋尖绣着半朵寒梅,鞋码三寸,应是女子所穿!”
金坛县令王松咳嗽着递上一块沾了朱砂的麻布,声音发哑:“柳家祖坟的盗洞却杂乱无章,像是故意伪装成流寇所为。可卑职用糯米汤显影时,在墓碑底座发现了‘谢’字残痕,似是用利器仓促刻下!”
幸运飞艇预测 狄仁杰指尖轻叩案几,脑中闪过《润州府志》的记载:谢临乃前朝护国大将军,三十年前因“通敌”罪名被满门抄斩,墓中随葬的铁戟上刻着“守疆”二字,二十年前曾遭一次盗掘,却未丢失贵重器物,当时便有人疑是“假盗”。
这时李元芳推门而入,铠甲上的雨水顺着衣摆淌成小溪,语气急促:“大人,丹徒渡口发现三艘乌篷船,船底沾着丹徒山特有的红泥,舱内还残留着沉木香——此香唯有柳家商队贩运吐蕃玛瑙时才会使用!另有,往金坛方向的官道上,留有十辆马车的辙印,深达四寸,所载之物定不轻便!”
丹徒谢临墓的盗洞旁,硝石味混杂着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狄仁杰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半融的蜡油——这蜡的质地绵密,与府衙后院守夜人所用的烛蜡一模一样。他转头问周冲:“昨夜守后院的老张何在?”
“回大人,老张今早称腹痛,已请了病假!”周冲话音刚落,李元芳便举着一块焦黑的竹牌快步走来,语气凝重:“大人,此乃在盗洞旁的灰烬中所获,断面隐约可见‘柳’字,似是被火灼前刻意刻下。”
狄仁杰接过竹牌,指尖拂过灰烬,发现这灰烬颜色偏深,与金坛柳氏祖坟盗洞旁的灰烬成分一致——皆是掺了硫磺的易燃物,绝非寻常烧荒所用。转到谢临墓后山的空地,只见灰烬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断香旁还留着几滴未干的血珠,颜色暗沉,似已凝固许久,却未被雨水完全冲散。
金坛柳氏祖坟的墓碑底座泛着异样的冷光,狄仁杰用麈尾扫去尘土,触到一处微微凸起的青石。李元芳拔刀出鞘,利落撬开青石,竟见半根带血的绣线嵌在石缝中——狄仁杰瞳孔骤缩,这绣线的材质是蜀地特有的云锦,与两年前柳渊丞相在长安遇刺时,刺客遗落绢帕的材质完全相同!
“大人,这绣线……”李元芳声音发沉。狄仁杰望着雨雾笼罩的秦淮河,缓缓开口:“柳渊通吐蕃的传闻,恐非空穴来风,此事背后,定有更大的局。”
返程行至秦淮河畔的竹林时,黑影突然从竹林中窜出,手中弯刀泛着幽蓝冷光——显然淬了剧毒!狄仁杰侧身避开,余光瞥见黑影领口绣着一只黑鹰,心中一凛:此乃柳家死士的专属标识,当年他查柳州贪腐案时,便曾见过。
李元芳长剑出鞘如流星,与黑影缠斗起来。他身手利落,三招之内便斩落一只黑色牛皮靴,靴底纹路粗糙,与谢临墓盗洞旁的泥土痕迹严丝合缝!“大人,擒得一活口!”李元芳将黑衣人按在地上,撕开其裤脚——脚踝处沾着暗红的丹土红泥,证据确凿。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周冲举起水火棍,黑衣人却突然往嘴里塞东西。狄仁杰眼疾手快,银簪从袖中飞出,精准挑出黑衣人嘴里的黑色毒丸,簪尖瞬间泛出青黑。“柳家死士,果然宁死不招。”李元芳踹了踹地上的尸体,语气冰冷。
三日后,京城密诏送至府衙时,狄仁杰正在灯下比对丹徒红泥与乌篷船底泥土的成分。密诏上的朱砂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柳渊通吐蕃已有端倪,着狄仁杰彻查,勿惧权贵,务必查明真相!”
他猛然想起,去年吐蕃使团来长安贺寿时,所赠“火玉”中,便掺着与盗洞硝石成分一致的粉末——当时他便觉异样,如今想来,竟是伏笔。
十五月圆夜,李元芳匆匆来报:“大人,柳家老宅之人正往金坛祖坟运货,所用正是此前那十辆马车!”狄仁杰当即带人暗中跟随,只见马车停在祖坟旁,车夫正往墓中搬木箱,木箱上刻着柳渊的私章——可这私章,分明是十年前柳渊遭御史弹劾时,当众销毁的旧印!
突然,黑影再次出现,手中镣铐竟与大理寺关押重犯的镣铐制式相同!李元芳拔剑冲上前,破窗而入时,正撞见御史张谦往密道里钻。“张御史!大理寺的镣铐,怎会在你手中?你与柳恒勾结,真当狄某一无所知?”李元芳剑指张谦,气势凌厉。
柳家管家柳福跪在府衙大堂,浑身发抖,面色惨白。狄仁杰把玩着一块刻满符号的铜牌——这是从张谦别院搜出的,材质特殊,似是吐蕃之物。柳福突然扯开衣襟,心口露出一块月牙形胎记,与铜牌上的图案分毫不差,哭喊道:“是……是二公子柳恒!三年前他便与张御史勾结,那夜逼老奴伪造谢临墓的盗洞痕迹,还说若不从,就将老爷三十年前……血洗谢家满门的事公之于众!”
暴雨再次倾落时,狄仁杰带着李元芳突袭张谦别院。密室之中,半幅《江防布防图》摊在桌上,与谢临墓丢失的摹本残页拼合,恰好是完整的江防布防图!张谦见事已败露,狂笑着撕毁账册,狄仁杰从碎纸中捡起一块染血绢帛——这正是两年前柳渊遇刺时,刺客随身携带的吐蕃密信,上面还留着张谦的字迹!
“三十年前,柳渊为夺《江防布防图》,血洗谢家满门;三十年后,你与柳恒借通吐蕃之名构陷柳渊,妄图夺权上位!”李元芳剑指张谦,声音震得大堂梁柱微颤。张谦瘫坐在地,冷汗混着雨水从脸上滑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能伏地认罪。
结案那日,狄仁杰立于府衙屋顶,眺望秦淮河面——雨终于停歇,月光穿透云层,洒在河面上,泛着细碎金波,此前的血色与阴霾,似已随雨水消散。他手中握着从张谦密室找出的铁戟,这是谢临当年的兵器,戟柄上的缠绳,与谢临墓中残留的绳头一模一样,触感粗糙,却藏着三十年的恩怨。
“大人,柳相派人送来谢礼。”周冲捧着一个红木匣走上屋顶,打开后,里面是一块冰裂纹玉佩,裂痕与狄仁杰腰间的那块正好契合。狄仁杰将两块玉佩拼合,月光下,裂痕竟组成一个“谋”字,触目惊心。
他忽然想起刚到润州时,吏部尚书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来这场权谋棋局,早在三十年前谢家被灭门时,便已布下。
李元芳走上屋顶,沉声道:“大人,此案虽结,但朝堂暗流,恐未平息。”狄仁杰望着远处长安的方向,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谋”字,轻声道:“元芳,你须知,权谋棋局,从无终局。今日平定润州之案,明日或许还有更大的风浪。”
夜风拂过,带着秦淮河的水汽,狄仁杰走下台阶,官靴踏过积水,倒映出整座润州城的轮廓——月光下,这座刚历经谜案的城池,似在静静等待着下一场风暴,而他与李元芳,亦将继续行走在这权谋与正义的边缘,守护一方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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